在宁江给那只小黑猫针灸的时候,春笺丽在门外走来走去。
一直等到宁江出来,将门关上,留下小梦带着那只小黑猫睡去后,她才站在宁江面前。
宁江看着她:“怎么了?”
春笺丽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急吗?”
宁江错愕的道:“急什么?”
春笺丽道:“小梦杀了金嫫姥姥的徒弟,金嫫姥姥和六毒花娘的其他几位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
宁江道:“找上门来送死吗?”
春笺丽吃惊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金嫫姥姥是什么人?她可是西岭三荒九岭二十七洞有名的草鬼婆,换在中原,差不多就是宗师级的实力……”
宁江道:“就算这样,这里毕竟不是西岭,不是她们的地盘,她们非要今晚就找上门来的话,我也不介意在这里解决掉她们。”
“但是怎么可能做得到?”春笺丽不相信的道,“如果是按着中原武学的等级,金嫫姥姥的实力可是宗师级的,她剩下的五个弟子也都是一流,而且她们用的是巫术,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这里只有我和小梦、秦四姐、小丫儿……我们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她想不明白,一向聪明的宁江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急不慢,也不带着她们赶紧逃走。如果血菱娘没死,金嫫姥姥也许会看在拜火教的份上,放过他们,但是血菱娘一死,一向护短的金嫫姥姥,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宁江却道:“你跟我来!”
带着她到走廊的尽头,从窗口往下看去,在客栈的后院,一群人正在那里喝酒聊天,春笺丽认出,他们是白日里在拱桥卸货的行商。
宁江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春笺丽疑惑的道:“什么人?”
宁江道:“看到那个老板打扮的胖子没有?你别看他肥得流油,实际上,他是金州一带的暗器高手,外号‘一口罗烟’,人称罗胖子,以前只是一名二流高手,这些日子,有人送给他一本武学秘籍,目前已经进入了一流之列,只是在外人眼中,他还只是一名二流高手。他旁边的那个女人看到了么?那位姑娘名叫孙紫萝,家人被全清派所害,自己也差点死去,但是在三个月前的那一晚,她跟着大家一同杀上了无咎山,终于得报血仇,如今,她修炼了一种唤作紫罗刀的秘技,虽然还是二流之列,但十二连环刀施展开来,就算是一流高手,陡然之下,恐怕也会死在她的手中。还有那个走来走去的书生,看上去弱不禁风,但你如果认真看去,会发现他的脚,在地面基本上不会留下任何脚印,不带起一点烟尘,此人唤作‘回天腿’宋达知,武功不算太高,但却来去无痕,只要有他在这里,没有人能够突然杀入而不被他截下。”
他将后院的这几人一一点评过去,竟然都是在江湖中算不上太过出名,但都各怀绝学的好手。
春笺丽睁大眼睛,这些人,她白天虽然就有看到,但怎么也没发现他们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她问道:“难道说……”
宁江道:“他们都是天地会的。”又带着她,下了楼,外头的院子里,卖艺的父女正在苦练着花枪。
宁江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耍的花枪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然而他们真正的本事,其实并不在枪上,他们也不是真正的父女,那汉子名为岳柏,他真正的本事是吐气开声的‘开山拳’,一拳打死一头蛮牛,对他来说不在话下,他的‘女儿’没有什么本事,但却是有名的医女,如果有人想要施展毒烟毒雾,又或是在井里下毒,绝逃不过她的眼睛。”
春笺丽道:“难道他们也是天地会的。”
宁江道:“自然!”
就在这时,外头又有四人前来投宿,另有一名乞丐想要混进来,被客栈的人赶了出去,于是哼哼的在外头的树下躺着。
宁江道:“你可知道,这四人又是什么来历?他们就是霍州大名鼎鼎的胡家四兄弟,近来同样得了一本秘籍,实力大涨,而作为交换,他们答应入天地会三年,像他们这种江湖侠士,自然是一诺千金。还有那个乞丐,你如果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那你就错了,他乃是湟河一带杀人无算的穷丐洪九,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买卖,你莫看他穷,从他手中撒出去的金银不知多少。”
春笺丽低声道:“难道他们也都是天地会的。”
宁江道:“没错,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我就是天地会的病公子,他们只是接到了,在必要时听我号令的命令,胡家四兄弟与穷丐洪九原本都是在邻镇,就是因为接到了号令,方才连夜赶来。”
牵着春笺丽上楼,从楼下往下看去,一名穿着粗布的青年正在擦着饭桌。
他目光闪动,一脸严肃的问:“还有这个人,你可知他是谁?”
春笺丽不可思议的道:“连他都是天地会的?”他们随随便便住进一家客栈,里头就已经安排了天地会的耳目?
宁江笑道:“当然不是,他是这家客栈的小二……笨蛋!”
“你混蛋!”少女气得用粉拳捶他。
虽然知道这坏蛋又在捉弄她,但总算是安下了心来。虽然这些人中,也都没有金嫫姥姥这种级别的人物,但金嫫姥姥和六毒花娘要是真的敢杀来,那金嫫姥姥也许还留不下来,六毒花娘却是一个都别想逃……只因为,他们这边可还有一个拥有强大文气的状元郎。
或许她们遭遇到佛桑娘和血菱娘只是一个意外,但在事情发生之后,宁江显然已经在她所不知道的暗处,做好了最大的防备。金嫫姥姥和六毒花娘真要在这个时候杀来,那就真的是自投罗网了。
宁江却道:“不过这只是预防万一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晚金嫫姥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的。”
春笺丽疑惑的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