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待回应郭怀礼,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斜刺里穿出来,一下子就跪倒在李淳厚身前,磕头如捣蒜:“李将军饶命,李将军饶命啊,我当时并不是不执行军令,我在去接应你的路上遭遇埋伏,我们浴血奋战奋力拼搏才带队冲出重围啊。”
李淳厚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怒骂道:“王岩奎,我知道你遭遇埋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几个埋伏敌军根本就是虚张声势,你根本没与埋伏敌军深度接触,一旦遭遇就立刻退出来了。你真的尽力了吗?你真的想象得到我们所遭遇的危机吗?你遇到了埋伏,就可以成为你玩忽职守怠惰军令的理由吗?”
王岩奎还要狡辩:“我们当时确实遭遇了很强大的埋伏啊……”
李淳厚怒喝一声:“进去营帐里说,该杀该留,我自有公断,”然后又环视一圈周围,“你们也都跟我进来,功过赏罚,我一起处理了。”
然后一甩袖,愤然转身进入营帐。
郭怀礼看那气势和爆发出来的威压,暗自心惊,一年时间不见,李淳厚的修为又有所精进,似乎已经是真仙中期修为了。
其他将士应承一声,跟随李淳厚进入营帐,王岩奎则匍匐着爬进营帐去了。
郭怀礼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赏罚的事情就不能留到后面再说吗?我这边人命关天啊。
但他只是张了张嘴,又没敢出口,一抬头,李淳厚等人又进去了。
他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人命关天,怎么还在这里犹豫不决啊。
他随后跟上,准备冲进去立刻跟李淳厚说清楚。
然而才到营帐门口,就被拦住了。
那两个守门的士兵一脸冷漠地说道:“有什么事情等将军出来再说,擅闯将军营帐是死罪。”
郭怀礼真的被吓到了,倒不是怕被赐死罪,是怕得罪了李淳厚,到时候人家不帮忙还是白搭。
郭怀礼只得退出来,他想赏罚的事情,还不就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么,那就再等一下也无妨,于是又在外面来回踱步。
初时里面静悄悄的,好像一切都很顺利的模样,后来里面传出来一阵争吵之声,而且那争吵之声一旦出现就没完没了似的,一直持续下去。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在流逝,郭怀礼不知道在外面转了多少圈,他总认为自己再转一圈李淳厚就会出来,可是每次都落空,他急的只能继续转圈。
他虽然听不清楚具体吵的什么,但是那每个声音都像是一击击重锤敲在他心口上,他感觉他们的声音撕裂的不是里面的人,而是身在外面的自己的内心,被撕的血淋淋的,支离破碎。
他万分懊恼,最开始自己就不该寄希望于李淳厚,如果一开始就去找郑将军,说不定大军已经开过去了。
这时竟有些心灰意冷之感,直觉告诉他,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去大营门口去看了一下日晷,内心再度遭受暴击:时间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
他几乎晕厥过去!
除非古校尉不想深究,如果他想要一究到底,肯定已经尘埃落定了。
但是以他小鸡肚肠睚眦必报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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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他一定是带领千军万马回去把炼器房踏平了!
这时候回去,连那帮人的尸体都看不到,只会看到一片废墟。
唉,都是自己害了他们啊!
郭怀礼不觉老泪纵横。
一时之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李淳厚,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浪费了我的宝贵的时间,导致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因你而死,如果说我没有跟你说清楚整件事情也就罢了,但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你居然无动于衷,那是你冷血,视人命如草芥!
反正弟兄们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撼动不了你我也恶心一下你。
郭怀礼突然冲向营帐门口,身形也快如闪电,相隔遥遥,出手如电,双掌齐出,就见两道光电分别打在那两个士兵头上。
那两个士兵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就晕厥过去。
郭怀礼身形一闪就进入帐中,一旦进入,还没站稳脚跟就大骂道:“李淳厚,你个狼心狗肺见利忘义的东西,翅膀长硬了是不是?以前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啊,有事你求我,我拒绝过你没有?现在你官越做越大,就瞧不起人了,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才不来找你啊。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点职位,真想高攀你不成?没想到你官越做越大,人却越来越冷血,你除了关心自己那点职位,还关心过别人的死活吗?”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过来,有愤怒,有惊讶,有不知所措。
而郭怀礼这时才来得及看帐中的情形,他便惊讶地看到,王岩奎已经倒在地上,身首异处,血流如注。
联想到之前的争吵,他猜想,王岩奎最开始试图求情,求情无果又试图狡辩,狡辩无果又试图反抗,最后被当场斩杀。
我管你们那些鸟事,反正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要杀我就快动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郭怀礼望着坐在上首的李淳厚说道。
谁知李淳厚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表情复杂,并没有进一步的言行。
“我没空跟你耗下去。”郭怀礼又转身出去了。
一旦出得营门,便展开身形径往炼器房的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