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阳光灿烂。
顾东是被量体温的轻微动作给吵醒的。
“怎么是你？”入他法眼不是昨天照顾他的杨莉，而是谭欢。
望着外面刚蒙蒙亮的天，顾东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昨晚杨莉跟国内通了电话，她爸不行了！哭了大半夜，这会儿刚睡着，所以换我来这边给病人测体温！”
谭欢脸上没有过多表情，顾东不待见她，大清早起来干活，她今天有些疲惫，也不想讨好他。
“杨莉她爸不行了？”刚睡醒，顾东有些懵懂，他一把拉住谭欢手臂，“怎么没人跟我汇报这事儿？”
谭欢朝手臂上黝黑的大掌看了一眼，不声不响将顾东的手给扳了下来。
“大家担心你昨天伤得很重，不想打扰！蒋副队奔波一夜，联系回国的飞机，最早一班是上午10点！一会儿，杨莉应该就会来找你请假！”
一向快人快语音若莺啼的谭欢，今天声音沙哑，黯淡无力。
顾东皱眉，“昨晚杨莉哭了大半夜，你也陪着哭了？”不然整个人怎么有气无力得像颗被太阳荼毒的小草？
顾东发现自己还是比较习惯趾高气昂的谭欢，这种低眉顺眼没精打采的女人，他看了着急。
谭欢抬起有些微微浮肿的眼睛，“我没陪一起哭，但我在旁边安慰了她大半夜，顾队，难道这也要向你汇报，得到您的指示后，我才能去安慰战友？”
睡不好觉的女人，就跟来大姨妈的女人一样，脾气难以管控。
谭欢面前别人还好，一早上，几十个床的病人，挨个体温测过来，她始终保持温柔得体有修养。
唯独面对顾东，她就像头想要自我保护的小野兽……被他伤害的次数多了，就算不想反击，也想生出半身刺来吓唬吓唬他。
顾东没料到在他面前一向保持乐观开朗的谭欢，居然学会话里带刺。
一时半会儿，他居然有点儿不适应。
“杨莉走了，你和肖雪忙得过来吗？”顾东换一个话题。
“我们俩，加上原本这边驻地的四名医生，只要没有大规模传染病爆发，应该没问题！”
谭欢舒出一口气，相比较个人感情，她跟顾东说工作时，心境可以平和很多。
“如果有病人需要动手术，你行吗？”据顾东所知，谭欢并不是医科院校出来的，她好像只会些鸡毛蒜皮，这样的军医，着实让他这个带队的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手。
万一某天突然有人需要手术，谭欢没拿过手术刀，总不能叫她拿把菜刀上阵吧？
对于杨莉回国的事，顾东也是头大。
“简单点儿的，比如挑个粉刺，割个鸡眼，或者放个脓包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的！”
谭欢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她的确没进过正规的医学院校，如果真要让她对病人实施手术，那显然不行，病人害怕，她更害怕，一不小心就成杀人犯。
顾东一脸阴云密布，“杨莉回国后，我再向本部申请一名专业医生过来吧！”
谭欢是指望不上了。
如果行军打仗，带的医生只会挑粉刺，割鸡眼，还有放脓包，那也是奇葩。
“杨莉今天回国，明天总部调人，最快，后天才会有新的医生过来吧！”谭欢抿了抿唇，“但愿这中间的48小时，一切平安！”
“人家肖雪是正规军医大毕业的，驻地原来那四名医生也是军医大出身！”顾东睨了睨谭欢，意在告诉她，只有她一个人不是专业医生罢了。
“如果这里突然发生地震，就我这样的，也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