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人家总统和公主亲自跑到顾东病房外了。
慕惊鸿知道现在再多担心也没用。
不用他说，长崎方也会尽全力抢救顾东的。
“小慕，你看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首长汇报一下！”
张桐大使心急如焚，脑门上全是汗珠，
慕惊鸿叹息，“不用！”
这个时候电话打回去，除了徒增顾仲天夫妇和乔盛恩的烦恼之外，一点益处都没有。
实在要汇报，也得尘埃落定之后再说，是好是坏，孤注一掷。
抢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两名诺奖医生满头大汗，看着心电图上的几条直线，摇头表示遗憾。
刚醒来的肖雪，朝里面望了一眼，立即又嚎啕大哭起来，“炎欢，顾队他……没了！”
没了？炎欢不相信，“什么没了？”
“他死了，心电图都直了！”经过一晚的休息，肖雪肺活量更好，哭起来音质饱满声音洪亮，“怎么办？顾队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炎欢垂下眼眸，他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有点回不过神。
慕惊鸿再也不能等待，居然说顾东死了！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大步流星冲进病房，慕惊鸿伸手去摸顾东心跳……不亲自验证，他是不会相信的。
结果很沮丧，顾东的心窝安安静静，一点跳动的张力都没力。
“你给我起来啊！”慕惊鸿拍打顾东胸口，“谁同意你就这样走的？爸妈同意吗？小恩同意吗？我女儿同意吗？”
这不是人生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
就算已经是个而立之年的成年人，慕惊鸿仍旧心痛不堪，当年家兄去世的情景历历在目。
没想到多年以后，他要再次经历手足相离的痛。
对顾东，早有一份情谊深入骨髓。
“小慕，你不要激动！”张桐大使抱着慕惊鸿，“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
长崎的总统和里拉公主也来劝。
慕惊鸿火大，谁都拉不住他，一下又一下敲打顾东的心脏，“你特么给我起来啊！你这样子要我怎么回国啊？起来，你给我起来！”
一个人的疯狂，所有人的错。
慕惊鸿发疯的同时，肖雪用她最大音贝的嗓门哭得死去活来。
病房里兵荒马乱。
长崎这边的新闻官已经开始请示总统大人，这种事要如何对外宣布？
外交官则头疼，顾先生一死，我们与兄弟国的友谊只怕也要到此为止，该怎么办？
里拉公主也是心慌慌，“爸爸，赶紧召开发布会吧！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追究责任人，我们不能失去兄弟国的友谊！长崎这样的小国，如果没有强大的兄弟可以依附，总有人会觊觎我们的一切！随之而来的战乱难以避免！”
总统大人亲自抓住慕惊鸿躁狂的双手，“慕先生，请您冷静！”
“对不起，总统阁下，死的不是你兄弟，你当然能够冷静！但我不行！他是我妻子的哥哥，没有他，我的妻子我的女儿都会不开心！”
“对不起，慕先生！”
对不起有用吗？
慕惊鸿感觉心头有根筋被抽走一般难过。
他安静下来，看着浑身上下仍插满管子的顾东。
人的青春就像一枚绿油油的叶片。
当生命消逝时，叶片渐渐枯萎。
这过程，用在季节交迭时倒可以让人诗兴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