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对夜执阳的说法感到震惊,还是…饭雾对面,那位和他们穿着同样制服,脸庞俊朗、身材挺拔的考古天才就是在诉说历史本身,饭桌上的气氛沉默许久,伴随夜执阳一声低沉咳嗽,众人方才拨眼回神。
他们的喉咙里好像藏着无数的质疑不吐不快,偏是千言万语又不知道头绪在哪儿。
夜执阳呢?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对这一连串的分析感到匪夷所思,而灵感正是自己先前无意的一声嘀咕。
世界这么乱,装神秘给谁看?
给谁看?这处淤结出现后,这段时间,夜执阳的百思不得其解就像是一条洪流,直接将淤结冲击得丝毫不剩。
甚至夜执阳在猜测,地宫的主人当年所邀请的人物极有可能是榆市流民时代那几大家族的掌舵者,而那些掌舵者便是古阁所说的‘九王’,不过这种猜测,夜执阳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当然,我所猜测的只是自己结合地宫疑点的整体分析,你们并不需要作为主要研究方向。”
过了十多秒,仍没听到有人说话,夜执阳又补充一句:“先吃饭吧,要不饭菜真就凉了。”
“对对对,先吃饭。”
林丹生搓了搓满是肥肉的脸庞,朗声笑道。
……
这顿饭吃得说不上压抑,更谈不到谁对谁有脾气,而是夜执阳的一番分析,对他们造成的冲击太过直接,以至于他们连跟上夜执阳的思维,都需要一些时间。
午饭过罢,李黛找上夜执阳。
夜执阳的猜测中,对于李亮所研究的这批大理石究竟是从何而来,影响并不大,而张来相的地宫风水,夜执阳只是隐晦提及,具体代表着什么,张来相只能参考夜执阳的猜测,再与李亮和女友李黛的讨论。
唯独夜执阳的那句‘皇权之上’将李黛的思绪冲击的支离破碎。
“三椁一棺为皇权陵墓,细细想来,四椁一棺肯定是皇权之上,我真的太笨了。”
材料室、携着轻淡香风,李黛缓缓踱步至窗边的夜执阳身边,摇头苦笑。
钱不庭距离二人远了些,只是在工作范围内为二人拍照,并记录着交谈内容。
这位对考古颇有研究的报社记者也不是傻子,他单独靠近谁都可以,林丹生、李林堂、张之路三人开个小型会议、李亮与李黛在一起、孙青儿与张来相、李亮在一起,这些他都可以靠近记录。
唯独孙青儿与夜执阳接触,李黛与夜执阳接触,他不得不把握距离…再近点儿,他都能被这两个女人平静眼眸中的怒气杀死。
“不是黛姐笨,而是这种想法天方夜谭,有点儿常识的人都不会说出口。”夜执阳淡然笑道。
晌午孙青儿给他磨的那杯咖啡已经冷了,加热后,夜执阳正端着咖啡杯望着冒起的热气儿。
“那这棺椁…”
李黛手指勾着窗沿的瓷砖,犹豫道。
她倒是想问,为什么地宫主人非得冒着杀头风险,让人雕一座四椁一棺,可再一想,夜执阳一直让自己深挖姜山的资料,说明夜执阳本就倾向地宫是在流民混乱时期建造。
那个时代,朝廷厉律在榆市根本行不通,也就无人顾忌这些了。
“棺椁?棺椁的秘密还多了哩,黛姐能解释为什么大棺之外刻有条纹,可其余椁层并没有纹案,反倒棺盖上又雕有金黍穗图案么?”
知道李黛想说什么,夜执阳又笑着反问。
“我能解释一部分。”
孰料夜执阳话罢,李黛竟然很认真地点头,连稍远处的钱不庭都有些纳闷儿,这个女人的心思从夜执阳身上转在四椁一棺上了?
“小阳吃饭那会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啊,地宫主人就是想让邀请进来的人看到想看到的,而除了大棺与本棺,其余椁层是否有纹案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