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茗一说起来,就满心满口的苦涩:“奴婢的泪都要流干了……不过小姐也帮不了清茗什么。小姐……小姐自己都保不了自己。”
“可是我那畜生哥哥?”
清茗浑身僵硬,提起那个名字就浑身动弹不得。
“哎。”凤槿萱清悠一叹,“都怪我……傻了那么久,不曾保护过你们。”
清茗定定看着凤槿萱,这个女孩子还那么小,虽然是主子,可是羽翼未丰,初时,连姨娘都不曾正眼瞧过她,满心都放在凤棋身上……她们整个夕月楼都活在凤棋的阴影下。
“谷雨……是很不愿意做凤棋的小的吧?”
清茗听到凤槿萱提起,以为凤槿萱有心要为谷雨做主,慌忙替小姐妹说话道:“本是能够一飞冲天翻去奴籍的事儿,谷雨却是十分不情愿的,想来女孩子都是有自己的心事的,可是咱们做奴才的,都是主子做主配人的,谷雨……”
“谷雨是我的婢子。”凤槿萱微微一笑。
那句有自己的心事,可是说谷雨已经有了芳心暗许之人?清茗倒是将自己的姐妹的底儿都揭了给她瞧。
要成事,最要紧的是让人看不出你的目的是什么。
两个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慢悠悠往回走。
才到夕月楼,凤槿萱就嗅到了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一脚迈进了屋子,看到角落里衣衫绫罗碎了一地抱着自己嘤嘤哭泣的谷雨,看到了满地的碎瓶子摆设,满屋子狼藉和暧昧的味道,凤棋敞着衣襟坐在椅子上,手里持着一壶酒。
心里一阵肉痛,这些碎瓶子件件价值不菲,且都是公中造册的,若是坏了砸了都要自掏腰包去赔钱的。
“扶谷雨起来,去夫人那儿报上,就说咱们家棋哥儿添了一房通房丫头。”凤槿萱扭头,不咸不淡地吩咐着,眉眼匀净寻常,好似在交代今晚添几个菜。
迎面扑来一股酒臭味。
脖子一紧,脚下一空,凤槿萱被凤棋拽着衣领提了起来。银钗坠地,头发凌地披散下来。
她看到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狐狸眼,映着她娇小却毫无所动的脸:“哥哥?”
“你好大的胆子,太子头上,你都敢打?!”
“唔,”凤槿萱狡黠地笑了起来,“我不仅打了太子,还和白如卿分了手,什么东西,自己说了要娶我,又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
什么?昨天舞姬哭哭啼啼说的小妾竟是自己的这个恶毒妹子?
凤棋重重一推,将凤槿萱扔在门柱上。
后背吃痛。凤槿萱气得要呕出一口血。
“哥……你倒是真敢动手,咱们家除了我,谁现在不是设计了要你死?”
本就怒极的凤棋忽然兜头浇下一盆凉水:“什么?谁要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