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挑着大梁唱了一晚上的戏,十分累了,一觉睡得黑甜。待得醒来,已是次日,见着稀薄的光影透过帘栊洒在纱帐上,她抿了下头发,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下了床榻。
清茗在脚踏板上铺了被褥和衣而卧,凤槿萱一不留神差点踩上。清茗略动了动,“嘤咛”一声,坐了起来:“三娘子略等一等,奴婢这就去打热水来。”
谷雨在外间值宿,听见响动,也爬了起来,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走了进来。
“刚正院的秋影姐姐过来说了,今天夫人身上不大爽利,免了请安了。”
凤槿萱自顾自她打开镜匣,剪了一块儿膏药贴在额头上,用梳子将头发打散,银簪挑起,白色绢花戴上,方才喝了杯凉茶。
晨光影影绰绰地打在镜匣旁的定窑水波游鱼长颈瓶上,瓶子上还插着一枝花瓣繁复的花。
彼时热水也打了来,清水濯面,懒画蛾眉,薄施薄粉,凤槿萱揽镜自照,自认为虽不及长姊,却也还算颇有几分娉婷气韵。
婉娩一笑,闲闲地叮嘱道:“我记得姨娘之前收了一枝灵芝,哥哥拿去送人了些,好像还有些?都给我包上,咱们去趟二姨娘的碧影堂坐坐。”
谷雨就好像一只嗅到危险的兔子,神经紧绷着,风吹草动都觉得玩的是个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