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正的声音非常小,毫无怨怼之意,好像在叙述一个故纸堆里的事儿,与他无干,与任何人都无干。
“那么,你都不记得了,那你可知道皇太后当年是怎么做到的太后的位置的?”梁医正淡淡看着她,“皇上又是怎么成为皇上的?”
他深深看着她,眸中无喜无忧:“当年贵妃y乱宫闱,与皇子私通之事,知晓者不多,你自小被慕容家送入宫中,做了贵妃的贴身女官,却是应该晓得一二的吧。皇子今日已经坐在了九鸾殿上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他可什么都没给你呢……哦,不对,给了凤娇鸾那个公主封号,他以为那是你……真是个恬不知耻的男人呢,自己的后母、甚至于自己的干女儿,都玩了个遍。这种人,居然窃得了帝位,上苍不公至斯。”
“你都不记得了……一句不记得,就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能忘了么?慕容血嫣,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能苟颜活着?为什么能够在以身伺候了那杀父仇人之后,还能这样光辉无浊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于做了夺了你爹兵权的副将家里的孙女,认贼作父?”
他扭头,手指扣动药箱底暗格,取出了一封陈旧的庚帖。
“这是当初伯母交予我的婚书庚帖。如今,我梁又庭,正式替代家母交还予你。”
薄薄的庚帖婚书,却有千钧重。
她双手接过。
才发现,手已经恢复了娇嫩的半大女孩儿模样。
他“吱嘎”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