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心中微微定了定,禅定地说道:“那就好。”
想到这个世界已经有长生不老这么一说,真的很心动。
其实不论多少艰难险恶都无关,怕只怕,她大她太多,曾经婚嫁过,配不上他。
原本还真是被国师说动心了那么一会儿,但是凤娇鸾在,不为她死了的孩子报仇她怎么能放心地换了身子。
还不知道能不能换成。
穿越这事儿实在是十分不好说,万一她没有换成身子,反而传送到了别的位面,留下了一堆国仇家恨,那般的不说,死得真是憋屈。
凤槿萱微微挽起唇角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太子。
太子道:“国师算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了,听说是修仙界少有的……”
“他就是一朵修仙界新奇的奇葩,我知道。”凤槿萱接口道。
太子忍着笑,又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抱着凤槿萱的男人:“这位若真是流云宗的门徒,应当对修仙之事有所了解。”
凤槿萱看了看抱着自个儿的广寒,漫不经心地打回了太子的念头:“这个男人和你一样吃了那劳什子的鲛人眼泪,而且不知道已经活了几千上万年了,你问他他自个儿的名字他都想不起来,更何况什么修仙的法门。那种在师门里听师傅讲过几次的东西谁能记得清楚?”
太子看着护短的凤槿萱,也不着急着问。
广寒一直老老实实黑着脸抱着凤槿萱,行如风坐如松,家教很不错的模样。
他带着太子和凤槿萱在密林之中走着,凤槿萱早就迷失了方向,连着太子也在说话间不经意到底走到了哪里去了。
雪林中偶尔有几匹狼,不过奇怪的是对凤槿萱等人并没有什么攻击的意思,既不敌对,亦不友好。
出了雪林,在山脚下发现了一条极为美丽的河流,因为天气寒冷,已经冻成了一片冰河,直接走在上面都不要紧。
凤槿萱这个曾经足不出户的宅女看到这片冰冻得河流之时震惊地睁圆了眸子。
冰蓝色平整的水流,因为水流清澈几乎好像一层美丽的玻璃,玻璃下还可以看到一颗颗美丽的鹅卵石。
“这条河流可以一直带着我们到草原上。”广寒道,“你别下来,没穿鞋就走在这冰河上的话你的脚会生冻疮的。不要以为长得美就可以不生冻疮。”
凤槿萱哽了一下,不知道何言以对。
“我原来以为有什么秘密通道,原来所谓的秘密道路,就是指的这里。”太子道。
凤槿萱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如果是直接翻过山的话,路途艰辛不说,还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走在这里,就不用害怕那些了。而且,河流必然是从上而下流到草原上的,我们走这条路的话就会绕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如卿知道这条路么?”
太子听到凤槿萱又一次提到白如卿的名字,心下有些不快:“天要黑了。我们今晚是赶路,还是休息一下?”
凤槿萱想了想一晚上不睡觉赶路,虽然刚才吞了个丧尸晶核虚弱的身体好了许多,可是,若是真的折腾起来可能真的不大好了。
犹豫踟蹰间,广寒道:“还是休息一下吧。这附近没有什么山洞了,雪林里可以生火睡一觉。”
“也好。”太子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凤槿萱纵然心急,但是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所谓的追兵也一直没有见到,倒是还算好。
凤槿萱便闹着下地去捡枯木枝,却被广寒强硬地放在一棵大树下,并且将她身上的兽皮微微裹紧了一些:“你身子不好,就别闹了,那么点活,我和太子很容易就做完了。”
太子便和广寒渐走渐远。
凤槿萱缩在暖和的兽皮里,怀里还抱着那只鼻尖还是粉色,耳朵上绒毛洁白晶莹的小白狐狸。
“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凤槿萱揉了揉小白狐狸的脑袋,看着萧白狐狸懵懂地看着她的眼神,忍不住莞儿一笑道,“你就这么大的脑袋,到底够不够用啊?你要小心这个世界啊,很危险的,以后不要再随便跟陌生人走了好么?”
凤槿萱一边轻声细语地和小狐狸说着话,一边将柔软的掌心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一个温暖沉重的感觉静静袭来,好像轻柔地打着招呼。
凤槿萱抬起眼睛,看到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狐狸正静静看着她。
不知道何时到的。
凤槿萱并没有感觉到恶意,只是讪讪一笑,将小狐狸交了出去。
却听到那只母狐狸对她传递过来一些狐狸的视角能看到的画面。
是一些白衣人。
隐匿在暗处,每一个白衣人身上都有武器,那些黑衣人一直跟着凤槿萱一行人。
凤槿萱神色微微一怔。
看着那只狐狸慈和的眸。凤槿萱眉梢皱的越来越紧。
母狐狸也正凝视着她,须臾,便垂下脖颈,转开琉璃色的眸子,着孩子,然后带着小狐狸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有人跟踪他们?
凤槿萱回忆着母狐狸告诉她的东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如果所见无差的话,这些人足足有十个人,一直尾行着他们。
而现在,他们分头行动,她的处境已经极为危险了。
凤槿萱望着一望无际的白色雪林,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就隐藏在暗处。
凤槿萱没有看到那些白色衣服的人,反而看到了不远处,一个隐约而摇晃的身影正朝着拾捡枯枝的男子走过去。
“太子妃娘娘,别来无恙?”凤槿萱听到这声话,便下意识地抬起头。
眼前的男子穿着世子服饰,生得还算好,不过她记不大清楚这是谁了。
短暂的错愕,又笑了笑,管他是谁,总之就是端王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中的一个罢了。
“太子妃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已经记不得本殿的名字了么?”世子朝着凤槿萱走过来。
脸上是年轻而志得意满的笑容,对手下穿着白衣的暗卫说道:“你们做的很好。”
本应该通知端王,却通知到了端王的一个儿子这里。
凤槿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这个儿子不自量力想要一句擒拿她们一行三人,立下功劳。
广寒正低头捡柴火,忽然嗅到了身后一阵浓重的臭味,便想也不想地错身闪开,见到是一个尸人,回身便是一个木枝插入了尸人的脑袋之中。
太子手里提着一直新猎来的鹧鸪鸟,还有一个草窝的鸟蛋走了过来。
“广寒,你说槿萱看到这些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鹧鸪鸟可以烤来吃,可是这一窝鸟蛋该怎么好?咱们又没有锅子,难道要生吃?槿萱就喜欢这些垃圾,她包袱里已经放满了草根子树果子了。”
这话,实打实是在说广寒寻来的野山参还有松果鹿茸……
“鸟蛋可以用泥浆裹了做烧烤鸟蛋。”广寒道,“味道还是不错的。”
太子笑意温良,看了眼地下刚刚被杀了的那个尸体:“这尸体脑袋里的晶核她还是要的,你别给她弄丢了。这么一个小气的女生,真不知道将来谁会娶了呢。”
广寒沉默地将尸体脑袋里的晶核取了出来。
太子一句一句挤兑着广寒挤兑地正是开心,一路往回走着,太子的笑容忽然淡了淡。
凤槿萱呢?
原本不是应该在这棵树下么?
广寒愣了愣。
……
凤槿萱被绑在马车里,旁边好死不死还坐着一个女人。
马车颠簸地要死。一路狂奔着往回走,车夫压根不理会凤槿萱的胃里多么倒腾。
横竖凤槿萱眼睛被蒙住了,嘴巴也被封死了,压根就没有办法说话。
凤槿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一个熊孩子。
什么世子,什么温柔浅凉。
这世界上除了白如卿之外所有的读书人都是假道学。
凤槿萱一脚一脚揣着旁边那个女人。
之所以知道那是个女人,因为自个儿在马车颠簸的时候曾经滚道过那个女人的身上……扶额。
而那么温香暖玉的身子一般男人是绝对不会有的!
没踹两脚就被颠簸一下。
差不多是玩过山车的节奏了。
凤槿萱不知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在送,但是不过半日就确定了绝对不是冰宫了。
他们徒步而行,也不过走了一日,这般快马加鞭都半日了,要是去冰宫早就到了。
那么一个寒凉的宫殿,凤槿萱也不是很想回去。
这么说来,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是……往草地或者京都走的了。
凤槿萱别的不管,只管狠狠揣着与自己一辆马车的女人。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什么宫嬷嬷之类的……不然不会这么能忍。
还不给我解绑,信不信我踹死你!最起码把我眼睛上的黑眼罩解开啊!
凤槿萱一路上,慢慢竟然也习惯了这么颠簸了,反正……
反正晚上也没吃饭,中午也没吃饭。
反正已经到了晚上。
于是她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被拆散了一样,抬起被绑的死死的双腿,四处探索了一下,竟然察觉到了那个女人的位置。
那个女人终于有了动静……
她往旁边靠了靠。
我踹了你一路,你终于有动静了啊……
凤槿萱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彪悍的奇女子。
这会儿她没有再下死力气踹人了,只是用脚轻轻推了推她。
帮我解绑吧,帮我解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