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凤槿萱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怎么知晓那些”
凤槿萱:“”
太子殿下,你不赶紧救白如卿,也不赶紧给自己洗白了名声说两句漂亮话,您在这儿问什么呢您
“你那时候,似乎还在病重”太子一字一顿地问着,“根本不能起身,另辟了院子住着可是你却知道的那么详细,甚至还知道,双成她她被韩枭调戏侮辱的事情”
这么隐晦的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韩枭死的蹊跷啊。
韩枭是调戏了太子的准媳妇死的啊。
不过太子看着凤槿萱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对
凤槿萱看到太子冷嘲的眼神,心里蓦然一阵揪紧。
“是我讲给槿萱听的。”白如卿淡然道,“槿萱,你激动了。”
凤槿萱的看着他淡泊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皇上在上面的声音已经响起:“大理寺卿包成文。”
凤槿萱认命地叹了口气,又是他。
包成文应声出列:“臣下在。”
“这个案子交给你去查判。”
“是”
凤槿萱总觉得遇到那个黑脸包公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这回躲也躲不过,低下头,眼眸里飞过一些晦暗不明的神色。
这回的事情,毫无疑问会和是非阁有关,前几次,包成文查的时候,已经拔了萝卜带着泥的把是非阁一锅端了,现在这回她抬起头,看向了慕容夜明。
如果被查出了最近是非阁的动作,那她在这个世界的血脉家人,不是都要被她出卖的一干二净了么
凤槿萱握紧了拳头,退回了桌席上。
许风息已经被带了下去,重开筵席,很快就有长袖善舞的人将方才的事儿轻轻揭了过去。
凤槿萱噙了茶,眸子中晦暗的色彩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下去。她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抛头露面不说,还让太子察觉了端倪。
如果他要纠缠上来的话,她又该如何
太子和白如卿是自小到大的好兄弟,她今日所言,如果太子多想,会不会已经在他们二人之间种下了裂隙
白家与太子的事情暂且不论。可是让包成文那条精明的老狗嗅到是非阁的踪迹,是非阁的其他兄弟姐妹不是会死的更干净了么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两个耳光。
忽然听见许家那一桌一片乱,许夫人因为心绪不佳,昏了过去,已经七手八脚地被扶到偏殿休息去了。
隔着远,凤槿萱只当是不关自己事儿,高高挂起。
“这凤家的姐妹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气死了许家老太太,这个又要气死许家太太”
杂七八乱的声音,说什么的都有。凤槿萱又饮了一杯酒。
心情不好,就多喝了两杯,面色带了点儿酡红。水烟色的眸子越发难过,心里乱成一团乱麻,时不时地看向国师的方向,忽然听见一名宫女走到了她的旁边。
客客气气地声调,小宫女经过训练所以珠片玉脆的声音轻轻道:“白夫人,太后娘娘召您过去说话。”
凤槿萱听到太后,心里就不怎么美好了几分。
二娘子早在她在台上慷慨陈词的时候就远远躲开了。
二娘子虽然人不怎么精明,却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凤槿萱方圆半米内,一片其他贵女的衣角都没有。
“这样坐着,实在无趣,走走也好。”凤槿萱喃喃道,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浑然没有注意到那个紧紧跟着她的视线,和那早已经紧紧皱起来的眉。
“我站不稳,你扶着我。”
宫女走了过来,凤槿萱毫不客气地半倚着宫女的肩膀,嗅了嗅:“宫造的脂粉就是不错,闻着味道就是香淡。”
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玉树临风挡在面前的身影。
月白色的衣袍,腰间挂着一块儿极为熟悉的玉珏,
“你要带她去哪里”沉沉的声音,与往日的温润如玉截然不同,带着淡淡的威压。
清冷的眉眼将那宫女盯得抬不起头来。
宫女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调教起来的,精通人情世故,笑道:“是太后娘娘要传召凤氏过去说说话。”
“她醉成这样,不知道太后娘娘要跟她说什么”
宫女秀眉微皱,道:“难道白探花要抗旨不尊么”
“不敢。”
白如卿口上说着不敢,却已经走过去,极为自然地对着凤槿萱说道:“槿萱过来。”
凤槿萱觉着眼前的人极为面熟,但是她想不起来是谁,就是觉得那张脸很讨喜。他身上的味道也极为喜欢。
凤槿萱不以为意地抬起头,淡淡看了一眼白如卿,呵呵呵笑了起来:“呦这是谁家的小哥儿啊,长得真俊。”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人终于忍不住破功“噗嗤”。
不知道哪里开始有人笑了起来。
白如卿的眸子里便翻腾起来一阵淡淡的戾气,在那宛若蘸墨一般晦暗不清的眸子里。
他哑哑地开口,道:“槿萱,我是你家的。我是如卿,你先过来,我带你去喝点醒酒茶。”
“白公子太后娘娘要见凤槿萱片刻不能耽误”
凤槿萱已经一把推开了那宫女。她是何等身手,又因为喝醉了手下没有个轻重,带了三分真气,一把将那宫女扔出去了。
贵女们坐的地方,最不差的就是掩人面目的屏风。
那宫女踉跄摔在屏风上,口中吐出了点点的血。
凤槿萱的举动本就牵着好多人的眼。
大理寺卿是其中一个,看着凤槿萱如此的身手,眸光中没有意外,只有淡淡地预料之中的笃定。
国师噙着笑。
慕容夜明的手在袖子下攥成了拳,如果仔细看的话就知道,他宽大的袖摆在不受控制的颤动。
凤槿萱冷冷道:“谁让你欺负我家如卿了,嗯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