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冷风飕飕的刮着,慕一一觉得自己的心比寒风还凉。
她将手里的宝盒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的琳琅珠玉,珍珠宝石。
凤槿萱看了看,一时间想起来了一个古人。
杜十娘。也是这般的青楼女子,也是这般的有无数的金银私房,也是那样,自个儿不赎身,非要求着男人帮她出来。
不过杜十娘遇人不淑,求的那个男人转手就把她卖了。
她还高高兴兴的以为是遇到了真爱。
眼前的这个吧……
凤槿萱看着那些财宝,叹了口气,“看来你们都很爱藏私房钱。”
“本来就只是傍身之物,可是好在价值不菲,奴家既然已经是公子的人了,这些财宝理应也是公子的
。公子您请收下。”
“你就这点钱,自己留着吧。”凤槿萱淡淡道,一边伸手挠着头,懒懒散散的模样,笑道,“你啊……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忘了我以前教过你什么呢?日子是自己走的,你不是藤蔓,非要依靠着哪个男人才能活下去,你知道么?”
慕一一轻轻点了点头。
凤槿萱便进了屋子里去找小汤圆睡去了。
初春的风一吹着,凤槿萱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过得舒坦,算算日子也过了小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接到白如卿的消息,现在也不知道到了京城了没?
倒是偶尔去扬州知府那里做做客,喝点儿茶,顺便讨要一份时兴的邸报来看。
白天带着小汤圆养了几条狗,偶尔出去巡猎,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凤槿萱这天回到了府中,一眼就看到了官家心事忡忡地走了过来的模样。
凤槿萱将弓箭扔了,笑着走了过去,“棠管家,发生了什么了么?”
棠管家立刻苦了一张脸,将袖子里白如卿寄来的家书递了上去。
“得了消息,最近裕亲王得了一位心喜的男宠。”
凤槿萱就觉得眉头跳了跳,即使知道白丞相还在绝对那位断袖王爷绝对不敢碰她家如卿,还是觉得很不安。
劈手夺过了信纸,将信封撕开,颤颤嗦嗦看着里面的内容。
纸页上是白如卿惯用的清廖疏淡的字迹,凤槿萱通读完了,才后知后觉知道发生了什么。
裕亲王他居然把自己的侄子豢养了起来。而且名目十分不雅,算作面首。
现在太子殿下在裕亲王府脱不出来,甚至连陛下都惊动了。
凤槿萱失笑。
“你说如果我这个城主想要进京有什么难度么?”
管家沉吟。
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凤槿萱胡闹些假扮自个儿丈夫不打紧,可是进京。
“哦……就是明白告诉扬州老们白如卿出去玩了扬州城闷得慌我需要微服私访……”
棠管家皱眉沉吟,“兴许……行?”
凤槿萱点头,“那你就遮遮掩掩地告诉他们我扬州城玩腻了,出去外边玩去。”
“哎。”
凤槿萱攥紧了纸页走进了后院里,小汤圆早就被佣人们领着去了后宅换裳。
她沉吟,如果走,就一定要带上孩子,不然……这算什么?
凤槿萱走入了院子里,远远的就看见小汤圆学着她穿着白色的男衫,正折了几枝花枝。
桃花灼灼开了一片,粉色的白色的如烟似霞,凤槿萱总觉得竹子太过凄凉了,到了暮晚风吹过,更是一片呜咽之声
。
凤槿萱就让人在空地处移栽了许多桃花树,还架了秋千,风吹过,一片小香雪。
还设了棋盘,偶尔慕一一来了的时候,还弹弹琴唱唱曲给她们听。
凤槿萱觉得十分好。
小汤圆正试着慕一一帮忙做的新衣裳,见到了凤槿萱高兴的抬头,“娘亲,你看我配这枝桃花好看么?”
凤槿萱左右瞧了瞧,慢慢点头,“嗯,好看。”
小汤圆的表情更好看了。
凤槿萱将周围的下人都屏退了,拉着小汤圆往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觉得你爹爹是个蠢货,有些事情做不来,还是要我去看看。”
“做不来?什么事情?”
“你上次见过的一个叔叔被人抢了,他现在不知道抢回来,我想着,估摸着要我去才比较好。”
“娘亲要去抢叔叔?”
“我不在扬州城的时候,你能够和你一一小娘一起好好呆着么?”
小汤圆一笑,“娘亲还真是放心把我和小娘留做一处。”
“难道她还能欺负你不成?这府里,她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又有你棠叔在,不用怕她。”
凤槿萱直接误会了。
小汤圆笑的意味深长凤槿萱看不懂。
“娘亲,既然这样放心,那您就去吧。”
总有种她前脚刚走,后脚府里就能出事儿的感觉。
“嗯哪,你们好好和睦相处,娘亲去京城一趟,迟则月余就回来了。”
若走水路,逆水而上是很慢的。
连着陆路,走上一个月能进京就算很不错了。
不过,也不一定,若是有上好的千里马,也可一试。
凤槿萱蹙眉。
但愿不要突生变故,当然她对自己是很自信的,她担心的是太子那边。
和汤圆说过后,就带了一包袱的银票一鼓囊的碎银子驾了一匹马就出城了。
扬州城老百姓看到他只当是咱们城主又去山里玩了没当回事。
凤槿萱一路走官道,差点将马累出了白沫才到了京城。
白天骑马,晚上坐驿站最好的马车,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又有扬州城城主开出的密令使者的通行证,她一路畅行无阻。
进了京城,却出了点茬子,因为马实在累坏了,所以过了城门后,凤槿萱下马马就倒地抽搐个不停
。
恰巧被路过的一个贵女看到了,声色俱厉地拦下了凤槿萱。
凤槿萱一头雾水,就看到那个贵女十分心疼地走到了马跟前,口中还嘀嘀咕咕,“纯白色的千里良驹,只有耳垂处一滴红艳,是万金难求的血滴子……”
仰起脸,十分气恨的看着一身纨绔,唇角挑着浪荡而漫不经心的笑意的凤槿萱,“你居然这样对待可爱的血滴子。”
凤槿萱对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实在很无语。
“血滴子是我的,它尽忠职守把我送来了,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凤槿萱又好奇道,“你为什么在这里?瞧着这一身装束,看着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了吧?一个人出来的。”
凤槿萱走了两步过去,挑起了她的下巴,漂亮的狐狸眼细细的研磨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嗤笑,“不会是逃婚出来的大家闺秀吧?你是谁家的姑娘?”
溶溶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滚烫了。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个放诞无忌的男人!
“松开你臭手!本姑娘不是你可以调戏的……”
说着扭头就走。
凤槿萱看着女孩子提这裙子一个婢仆都么有消失在人群中的模样,勾起唇角笑得不要更邪恶,“是我太久没有回来了么?现在京中的变化竟然这么大?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都可以在街上随便溜达了?我们那会儿,可是一直关在屋子里不让出来的呢。”
凤槿萱不知不觉就跟上了那个姑娘,果不其然看到了红楼里逡巡的那帮人又想拐卖姑娘了。
溶溶在一群人中哭得厉害,凤槿萱远远地百无聊赖的看着。
这个女孩子比自己聪明呢,当初她好像差点被拐进去。
也是因为自个儿功夫好所以无所谓,大不了打了一整个红楼自个儿出来。
可是她不一样。
凤槿萱看着一群人闹闹嚷嚷,无奈的走了过去。
溶溶看到她,一脸惊喜,冲了过来,“哥哥!哥哥你怎么才来。”
凤槿萱淡淡看着那几个女子,笑,“是○○坊的人啊,好久没有去光顾过了。”
那黑衣女子只觉得凤槿萱面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难道真的是坊里的老顾客。
凤槿萱在她犹豫的时候已经挽起了溶溶的手,施施然道,“爹爹一直问你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不小心这都能走散。”
说着就带着溶溶走了。
溶溶倒是机灵,知道求救凤槿萱未必会搭理,但是直接叫哥哥。
于情于理凤槿萱都不会不理睬她。
现在简直要哭了呢。
凤槿萱看着溶溶微微一笑,“现在能够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家的了么?”
“公子这般着急询问我,可是心仪看上我了么?”溶溶道,“我是庚午年辰时生得,公子瞧瞧,可合您的八字?”
凤槿萱觉得袖子被轻轻扯着,低下头,一股女儿香扑入鼻来,小姑娘含羞带怯地低着头,脸上红的如同胭脂
。
“嗯,最近总是有女孩子问我愿意不愿意娶,我家刚收了一个丫鬟了。”
溶溶啐了一声,“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父亲官拜礼部尚书,最是知礼有涵养的人家。”
“你敢说自己是诗书礼仪之家的千金小姐?我没见过哪个千金小姐在街上乱跑,差点被拉入红楼的,难道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最近京城变化地太快了,改了规矩了?”
溶溶被说的脸颊通红,“公子何故胡言乱语。我……我都是被逼得。”
鼻子里逸出一声不信不屑,凤槿萱看也不愿意多看溶溶两眼,径直朝着凤府的方向走去。
溶溶提着裙子,为了跟上凤槿萱的步伐,一路小跑了起来,“是我爹爹非要让我嫁给恭亲王那个又聋又哑的人,我觉得十分没有意思,我不想嫁。”
凤槿萱扭过头,眉头微微蹙起,“你说什么,恭亲王。”
“对啊,一条腿瘸了,一只眼睛瞎了的那个断袖老怪物。最近陛下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将我许配给了他做老婆。我如今可是京城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