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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回 镜湖自问(2 / 2)

吸引力,为此他专程来到任务房外。

一块高达十丈的黑石板前,外门任务便通过出此发布,弟子可在此处寻查任务,然后进任务房领取。

任务按照修为分为练气前中后期,从中又分出数种类别,采药、炼器等,收集飞禽精血则所于练气后期,此时的他只能干瞪眼。

说到任务,他尚有未完成事项,那就是采集灵草喂养无湘潭南十里范围妖兽,龙汪清虽言明十日喂一次,但他经过一夜奔劳采集了不少灵草,闲来无事不如先去看看。

无湘潭位于百剑锋以北千里地,方卓心中有整个万化门地图,寻找起来并非难事。

穿梭于山林间,他来到一处山崖之上,一道倾天玉带带着磅礴直坠崖底,飞溅的浪珠印染着山野的倒景融成飘散的水雾,清新水汽扑面而来不禁让人不由心神舒畅。

看着远处巨大的开阔地,一片如镜的水泊在清风吹拂下扭动她别样的腰肢,为这绿意漫天的世界画上灵犀一点,若风是大地的歌声,若云是天空的舞姿,那这无湘潭就是世间宁静的港湾,将宁静致远四字发挥至极致。

迈步于清凉的水雾中,整个天地都在曼舞,谁说心由自控,此地心随风动,心随云舞,心随水秀山青而静。享受着阳光拂面的温暖,天与地给万物的馈赠至此独好。方卓脚下步伐变得缓慢,踏着柔软的青草地,细小的水珠打湿他长袍,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珠华,他不禁伸手去接取,冰凉润心,让身后的万化门黯然失色,修什么一世真仙不及此地凡草一株。

十里范围说来有限,轻挪步伐却也需许久,一缕微风拂过,感受着风中自然的香甜蜜语,他脸庞泛起久违的平静。宁静的天,宁静的湖,宁静的风,宁静的双眼,宁静的心绪……一切……仿佛那从前天真侠义的童年又回来了。

无湘潭边,看着水中自身倒影,他不禁苦笑,笑那人前做戏的自己,笑那不敢直言的卑微,笑那心细绵长的心机,笑那笑里藏刀的倒影,笑那俗不可耐的修路……

随着一声低微的叹息,他目光望向远处泛着波粼的水面,自从家祸之后,他的心被仇恨扰乱,一心想着报仇,却在不知觉间失去了自我,心中再没有片刻宁静,他所走之路只为变强杀仇,那倒影中的他还是那心怀救济天下的那个他吗?还是那方家的医者吗?

他心中无比矛盾,此时的他可有真心可言?面对强势他可卑躬屈膝,面对软弱他可无言践踏,面对苏慕萍他可虚以对之,但如何面对曾经的自己呢?

“若抛开自我,我还是我吗?若抛开仇恨,我还是我吗?若抛开家人,我还是我吗?若将这一切抛开,我或许依旧是我,但我之活,还有何意?若我为自身而修,那到底何为修?若修本冷漠,那修成何以见家人?若修……如何在这修路走下去?”这自问无解。

天色渐渐昏暗,方卓在此一站半日,心中思索不得其解,方家传承与修的本质的自问始终困扰着他。为仇恨必失自我,难见家人。舍仇恨却有太多不甘,愧对本心。仿佛这修本是错误,抉择太难。但若不修,何以面对死去的家人。

明修者自明本心,可要在修路上走的长久,自私冷漠无情……皆不可缺。苏慕萍讲述的诸多冷酷悲惨的修真故事深深的刺激着他,他在后怕迷茫,生怕有一天在这修路磨练下对其家人可噬之,以后是否以对他人之道对其大哥嫂嫂侄儿。

水面冒起沸腾的浪花,刺耳的音波将方卓从沉思中惊醒,随着他身形跃开隐于一处山石之后,一根长长的尖角从水中窜出。

“这是……”方卓不由低吟一声。

一股狂暴的蛮力将水面整个掀开,随着水花飘散,一头全身覆盖着洁白鳞甲的怪物出现在湖面,夕阳霞光照射下,那鳞甲如美玉般闪烁着光芒,却极为冰冷。

顿时方卓摒住呼吸,双眼难以挪开半寸,那形似小山丘的巨兽正缓步走出水面,粗壮的四蹄踏在柔软的松泥上留下清晰印痕,从口鼻间哼出的湖水将青草折腰,但那绿豆般的小眼珠却与这雄伟的身躯极不相符。

随着巨兽吼出一声,整个湖面沸腾了,转起浪花涌向岸边,一只只尖角露出水面。那刺耳的水波激震声充斥整个山野,这是一个群落,那长角巨兽是一头头白色犀牛。

浩浩荡荡的铁蹄掀开无湘潭的宁静,络绎不绝的吼叫声刺痛方卓耳膜,整个群落虽只有不上二十头白色犀牛,修为多在启蒙期,只有数头锻体期,却给方卓一种震撼,无论是气势还是身躯。

随着白色犀牛悠闲的散开,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宁静,只留下青草细微的抖动声,那是犀牛进食的声响。且看这犀牛海十分挑食,只选那鲜嫩的枝叶,并非此处食物充足,显然是不合胃口,不停有犀牛将口中食物反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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