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深吸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好”。
看她答应,余强的心情也明显轻松了许多。
他站起身:“你不吃饭那我就先去吃了。”
“等等。”余飞叫住他。
余强疑惑转回头,看她垫着脚跟,从柜子顶上双手托下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装。
“这啥?”余强问。
余飞好不容易把东西放地上,赶了赶上面的灰,说:“这是我大学毕业那年,爸用咱家的棉花给我打的一床厚棉被,说是给我的嫁妆。”
听到“嫁妆”两字,余强莫名心虚:“爸给你的,你拿下来干啥?”
“我到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结什么婚。再说我得把爸的病治好了再考虑这些事,一时半会也用不上,放着也是放着。你昨晚不是被凉水浇了说被子太薄冷吗,这被子你先拿回去用吧。”
“这……算了,你自己留着吧。”余强屋里那床被子盖了好些年,又硬又薄。要是平时,这床又暖又软的新被子他早收下了。但现在,想到过了今晚,余飞离结婚也就不远了,家里估计也没啥东西给她当嫁妆了,他也就没忍心拿走。
余飞却执意把被子塞到余强怀里:“现在虽然是春天了,但倒春寒的晚上还是得多注意,免得留下什么风湿的毛病。”
余强看着手里抱着的一团被子,有些发懵。他觉得今晚的余飞有些不一样,不知怎的,他想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的余飞对他就像现在一样,掏心掏肺。虽然长大后她赚的大部分钱都花到了他身上,可那是因为老妈硬要的。小时候可不一样,那是余飞发自真心的对他好,即便他从来没好好对待过这个收养的妹妹,但那时候的余飞就像现在这样,有点什么好东西都自己拿出来给他。
余强咽了咽下口水:“你,你今天咋了?”
“没咋,就是觉得这东西我现在用不上,留着也是留着。我现在种了这么多棉田,以后再打一床新被子也是一样的。”
余飞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她亲手把余家唯一的男丁送进派出所,她知道余爸是个明事理的人,但余强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她觉得自己没资格再留着余爸给她的这床棉被。
余强听她这么一说,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六百亩棉田呢,做床棉被还不是溜轻快的事儿?他实在是烦死那床旧被子了。
“那哥就拿走了。”
“嗯。”余飞看他把东西抱走,心里有个地方像是被人搬空了,但同时,压力也小了。
余强美滋滋的把东西抱回自己房里,又回了厨房继续吃饭。
余建国看他风卷残云的吃相,沉着脸说:“你妹呢?”
“她不吃了,饭菜不能浪费,我包圆了。”说完余强把菜都倒进自己碗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