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可是不愿错过这当吃瓜群众的大好机会,当下领着孙尚香,在护卫的簇拥下挤开围观党,走了进去。
“诸位吴县的父老,在下是来自辽东的马贩,奉我家掌柜之命,将这最后一匹良马处理掉,不成想这人竟生说这马是他们府上的,理说不通,还想抢夺,想我在吴县人生地不熟,只望众位乡老可怜我一北地马奴,若丢来此马,回头必然性命不抱。”一身粗布麻衣,手脚粗大,满面风霜,吴良还闻到这人身上那浓浓的马粪味,点点头。
“满口胡言,”另一人身着青衣小帽,一看就是个仆人,很是激愤,“我乃朱家家仆,这马儿乃是我家公子新买的北地良马,我每日给它喂料刷毛,哪里会不认得?与我可亲近呢,你们看”说着,仆人走到马前,一边捋着马的鬃毛,又伸出另一只手,果然那马很是亲切的舔着他的手掌,看起来到是亲得紧,足以说明这人所言不差。
围观党们议论之声顿起,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说是马奴的,更多的人却说应该是仆人的,一时间纷乱不已。
马奴见形势越发不利,满脸通红,直急的抓耳挠腮,却没法拿出证据。
仆人十分得意,指着马奴恐吓道:“这马明明就是我家的,你这贼人想要诓骗众人却是不能了,哪怕见了官家,有乡亲们作证,也跑不了你的好。”
这时有人提了个建议,“何不去见官?”
“真是个蠢货,不说朱家这咱们吴县手眼通天,这马奴本来就是个外乡人,你说县长县尉他们会偏向哪个?”
吴良抚掌轻笑,摇头不语,暗叹这坑蒙拐骗的手段,古不如今。孙尚香正觉无聊,见状拉着吴良衣袂问道:“吴良哥哥你说这马儿应该是谁的?”
吴良不想多管,就要拉着孙尚香离开,不想那仆人拦在身前,“可是吴良公子?文台公下葬之日,我家公子还和公子说过话的,请公子为我主持公道啊!”
“哦?”吴良停住,没想到还有人自找死路,上下打量着仆人,目光灼灼,让那仆人满身不自在,心底更是暗暗后悔,本想着这吴家公子乃是行伍出身,庶民一个,料来也没什么学识,只想把他当枪使,恭维两句,还不昏了头脑,替自己出头?
“也罢,既然有人求到我身上来,那么我也就主持一把公道。”吴良信步来到马前,看了几眼,忽然抬起手遮住了马的双眼,沉声道:“我来问你,你说这是你们朱家的马,而你又负责照料这马,那么你对这马必然很是熟悉了?”
“那是自然。”
“这马身形高大,四蹄有力,确实是匹好马,不过有一点,你家公子想来不知,这马眼下有一小块白斑,或叫泪痣,马经上有记载,骑之则妨主。我且问你,这块白斑是在左眼下面还是在右眼下面?”
“啊!”仆人有点发懵,皱起眉头眼珠直转,犹豫不决,半晌才道:“左眼。”
“恭喜你,答错了,”吴良哈哈一笑,放下右手,众人一看,这马左眼清亮,毛无杂色,哪有什么斑点,皆嗤笑不已,看着仆人的眼神也开始变了。
仆人面色通红,摇手不已,“我刚刚说错了,应该是右眼,对,是在右眼。”
“哦?恭喜你,”吴良拉长着音,吊足了胃口,“又答错了,这马儿根本就没有白斑,这马根本就不是你的,分明是你要巧取豪夺。”
仆人瞪大眼睛,还不死心的上前瞅了瞅右眼,面对吴良神色俱厉的喝问,身上一软,跌在地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还不给我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