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说她有将星之命……”有位外乡人见大家猜来猜去愣是避过重点,忍不住道。
他这话一出,全场静默片刻,随后嘁声一片,一个个面带不屑:
“说甚胡话?哪有女子带兵打仗的?就算有,那也是随夫出征!将星之命刚烈勇武,岂是女子承受得住的?让她当将星的侍婢指不定还嫌她粗手笨脚呢!”
“可不是,女人的战场在贵人们的后院!”哈哈哈,全场响起一阵暧.昧的哂笑声。
那名外乡人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径自独斟独饮,一直喝到晌午方离开。他刚离席,在酒肆里的食客中同时站起几人,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
……
“跟丢了?”
那天晚上,皇宫大殿里,丰元帝听着潜伏在民间的密探汇报,面无表情地把奏疏一扔,往后一靠,阖上双眼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你教的徒弟不行啊。”丰元帝叹气道。
明明身边空无一人,他的话却有人恭敬回应:
“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失手在所难免。这更能证明,定远侯府在外边留有后手。”
“也可能有人沉不住气,想借朕的手杀了阿昭。”丰元帝慵懒开口。
阿昭若在这关口出事,甭说还剩一口气的定远侯,连姜氏都活不了。
那声音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朕当初留着安乐侯,是为了让他与定远侯自相残杀。”丰元帝懒得向一名暗卫解释太多,思考片刻,睁眼道,“让你江湖上的朋友或弟子为朕追查一个人……”
听闻安乐侯有一子流落民间,虽不足为患,留着终究是个溃烂难忍的疮,不如除掉落个清净。
至于定远侯府,民间不说他倒忘了,阿昭也到了及笄议亲的年龄,不能再拖延。再拖下去,民众恐以为他是个小气皇帝,存心误了功臣之女的终身幸福。
她的命到底硬不硬,不妨再试一回。但是,许给谁好呢?
翻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名单,丰元帝逐个瞅着。决意给安平郡主选一个好郡马,定不负好友所托。
正衡量着,殿外的内侍高呼:
“皇后娘娘驾到——”
呼声未歇,殿里已经响起一道温婉清悦的女声,“陛下,我们女儿的驸马人选定了没有?”
啧,又来了,丰元帝皱了眉头。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同样一身儿女债要还。他的女儿小六乐安早该尚驸马了,可她自己非说小,不急。如今被贬到九安山禁足,为了回京才肯松口。
她看中的驸马人选是孟二,孟丞相最得意的孙子,武楚朝备受女子青睐的贵公子之一。
然而,太后偏心娘家子侄,舍不得给孙女糟蹋。
这是太后的原话,把丰元帝奚落得无地自容。而皇后钟意她妹妹家的二公子顾德文,此子打小中意乐安,将来定会对她疼爱有加,可偏偏乐安不喜欢他。
得知父皇母后的意图,这孩子在九安山大吵大闹,还闹绝食。
把夫妻俩气得,总之一言难尽,只好继续在其他世家子弟的名单里慢慢挑选。不过,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目前愁的是定远侯家,他得好好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