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飞行了多久,魃托珈拉那庞大的如同大陆一般的身躯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天空已经微微泛出鱼肚白,这是黎明前夕的色彩,静谧而又迷人。
可我的脑海里那恐怖的记忆依然挥之不去,魃托珈拉那压倒一切的力量如同一条刻在灵魂上的伤疤在隐隐作痛。“如此轻松就被别人干掉了,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弑拉?法狄克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说呢,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死亡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啊!我以前根本就没想过死亡到底是什么,一直过着轻松自在的生活,而如今,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生活着,为了生存而不断的杀戮,稍微一不注意命就没了,你让我怎么接受啊!”我第一次这样抱怨,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泼出来。这几个月,我一直对自己说,男孩子要坚强,不能轻易掉眼泪,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一直把恐惧,伤心,怨恨埋在心底,然而现实是那样的残酷,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如今,我又体会到了死亡那种掩盖一切的恐怖,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要发泄,所以弑拉?法狄克就成了我发泄的对象。
弑拉?法狄克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他也不知道怎样安慰我,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做一个忠实的听众,永远不离我而去。我说了很多,也说了很久,最后我感到累了,口也渴了,就停止了抱怨,一切又陷入了沉寂。“龙晓会,你会变得更强的。”弑拉?法狄克默默地想。
这时我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我是怎样复活的,当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静水流歌,因为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会救我的人,所以我又一次对静水流歌充满了感激。我回头看了一眼静水流歌,这才吃惊的发现我们之间已经拉开了很大的距离。静水流歌追得很吃力,她脸色苍白,眼睛也失去了那美丽迷人的光泽,显得很没精神。我赶紧转身向回飞去,来到她身边,停了下来。“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静水流歌也停下来,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力量用过头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无穷的疲惫。第一次看到如此无精打采的静水流歌,我是又心疼又难过,我能想象得出她是怎样与魃托珈拉苦战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我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静水流歌那洁白光滑的双手捧起,仿佛捧起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精美的艺术品。“你……想干嘛?”静水流歌的脸微微红了。我没有回答,而是缓缓闭上眼睛,使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顿时,鲜红色的光芒从我身体里爆炸出来,染红了周围的海域,无穷无尽的力量不断通过我的双手运输到静水流歌体内。静水流歌吃惊地望着我:“你怎么会……”“我说过我仅仅是屠梦者吗?”我露出开心的笑容,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红光消散了,静水流歌感到身体里的力量比以往更充沛,犹如凤凰涅盘一般神圣。静水流歌微笑着,刚要张嘴说什么,我便截住了:“你不用谢我,真正要说感谢的是我才对,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不是啦,我是想说,你这臭小子,既然有这种力量,干什么不早早地拿出来啊,省得我这么费劲地制造能量,也太小气了吧!”静水流歌撅着嘴,掐着腰,露出了抱怨的神色。看到静水流歌恢复了精神,又开朗活泼起来,我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一路上,静水流歌又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其实,静水流歌心里面充满了迷惑,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做事不动脑子的小孩子,拥有同时控制两种梦者的力量,这确实很奇怪。而且啊,传说中的神明莫?木埙为什么要救他,莫?木埙不是在五万年前就战死了吗?莫?木埙可是仅听命于二代一人的,这是二代的命令吗?那这疑点也太多了吧,莫非……静水流歌想得头都大了,最后索性不想了,该怎样就怎样好了。
“哇!”我突然大叫了一声,吓了静水流歌一跳,“你遇见鬼了,大惊小怪的。”静水流歌捂着胸口生气地说,我哭丧着脸使劲点头:“我们又回来了。”我用手指指前方,无穷无尽的大陆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我绝望地仰望苍天,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一定会被魃托珈拉活剥的,上帝啊,你为何给我开这种国际玩笑?”静水流歌仔细看了看,随后掩着嘴呵呵笑了起来,动作妩媚动人。“你还笑,是不是发烧了?”我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去你的,你再好好看看。”静水流歌一脸的轻松,我一愣,眯着眼仔细地向远方眺望,随后,惊喜地大叫一声:“莫非……”“呵呵,恭喜,我们已经成功到达了目的地——赤凰大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