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如今风云骤变,入侍东宫的人选公布,许多人都回不过神来。</p>
严家既丢了官,又丢了太子妃,就差脑门上写着失势二字。与之相反,离严府不远的温府则热闹起来,每日宾客盈门,喜气洋洋。</p>
“你将来可如何是好?”陈氏擦着眼泪对漪如道,“你这般脾气,从小就是宠坏了的,太子不肯要你,谁家还敢要?我早跟你说,在太子面前要乖顺些,莫事事与他对着来,你只是不听。上次我见他离去时面色难看,就知道你必是又惹了他不高兴,还跟我们撒谎说他盼着你进东宫。如今可好了,太子妃也做不成了……”</p>
她说着,愈发悲从中来,哭得难过。</p>
漪如只得安慰道:“做不成便做不成了,就算我没人要也无妨,阿姆前阵子不是还伤感着,说我嫁走了便难见到了么?以后我就留在家中陪着阿姆和父亲母亲,哪里也不去……”</p>
“说的什么胡话,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陈氏瞪她一眼,又继续唉声叹气,“你还小,不明白。你和太子的婚约,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人都早拿你当东宫的人。就算现在这婚事没了,谁又敢娶你?你要是跟太子好也就罢了,圣上改变心意的时候,他或许能帮你说说话,可偏偏你见了他总似猫见了狗似的……”</p>
谁是猫,谁是狗。</p>
漪如有些不乐意,道:“阿姆这话说的也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在圣上面前那般听话,怎会抗旨?事已至此,阿姆还是莫胡思乱想才是。”</p>
陈氏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恼不已,正待说话,忽而听侍婢来报,说有人来找漪如。</p>
二人都有些诧异。这般时节,别人对严家都是能躲就躲,哪里还有主动上门的?</p>
“何人?”陈氏问道。</p>
那侍婢有些犹豫,讪讪道:“是温女君。”</p>
陈氏的脸当即沉下来,道:“她来做什么?我们家对他们家不薄,他们竟忘恩负义,在背地里做出这等事来,怎还有脸面上门?”</p>
这话,漪如听着耳熟,没多久,想起来。</p>
上辈子,漪如在与太子成婚之前,被换成了温妘,陈氏也说过类似的话。</p>
不过跟上辈子不一样,那时漪如悲愤不已,对温妘怨恨得无以复加,只冷冷地说“不见”。而现在,漪如对温妘一点恶感也没有。</p>
“这都是大人做的事,与温姊姊有何关系。”她对陈氏道,“再说了,为太子择选的是宗正寺和圣上,阿姆要怪,也该怪他们才是。”</p>
陈氏瞪她一眼:“你帮谁说话?”</p>
漪如无奈道:“阿姆平日还夸温姊姊是大家闺秀,让我学着像她一般大方。如今,她不惧我等冷眼登门,阿姆却教我脸见面的气度也没有么?”</p>
陈氏无言以对,好一会,看了看那通报的侍婢,道:“只有温女君一人来?”</p>
“正是。”侍婢道,“她的肩舆就停在小门外,让我等进来通报,说只想见见大女君。”</p>
漪如道:“如此,带她进来就是了,不必告知父亲母亲。”</p>
侍婢应下,转身离开。</p>
陈氏瞪着漪如:“她如今可不是从前了,是将来的太子妃。她到我们家来,岂可少了礼数。”</p>
方才还骂人家忘恩负义,现在马上就想起了礼数。</p>
漪如笑了笑:“阿姆放心便是,我自有主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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