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长公主见到严祺一家很是高兴,众人见礼之后,便吩咐落座。
“八年不见,都这般大了。”咸阳长公主拉过漪如的手,颇有些感慨,“你父亲在信里说,这些年你都在扬州?”
漪如微笑:“正是。”
咸阳长公主将她打量,颔首:“你出生时,文德皇后就说必是个美人坯子,果然不假。亭亭玉立,放在京城里也是一等一的相貌。”
漪如谦虚低头:“公主过誉。”
答话的时候,她将眼角瞟向李霁,只见他坐在一边,也将目光瞟来,似乎颇是悠然。
“我记得,漪如今年快十八了?”咸阳长公主问容氏。
容氏忙道:“正是,到了五月便正好十八了。”
“文吉给我的信中,似还不曾提到给漪如定亲之事?”
容氏微笑道:“文吉曾请相士为漪如算命,说她不宜早嫁。刚好我们也想让她多留身边几年,故而未曾定下。”
咸阳长公主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听得这番委婉的言语,神色已是了然。漪如和太子的婚事,从有到无,咸阳长公主都是看在眼里的。漪如的处境,她也自是清楚得很。
“不曾定下也好。”咸阳长公主叹道,“我家那两个,嫁了人之后便难得见她们回来,有时看着家里空空的,总让我觉得自己老了。”
严祺忙道:“公主这是哪里话,公主这模样,我看着比上回见面还年轻了些。改日换一身年轻女子的装扮,莫让人勿以为公主和漪如是姊妹才好。”
咸阳长公主嗔他一眼:“许多年不见,还是这般油嘴滑舌。”
话虽这么说,她对严祺的吹捧却颇是受用。众人叙话寒暄,气氛热络。
漪如的脸上带着笑,却颇是小心。
今日,她不曾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李霁,心中一度紧张,唯恐玉如或严楷说漏了嘴,让严祺知道他们前几日曾跟李霁一起去游玩的事。不过严楷和玉如显然懂事得很,大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并不多说。
咸阳长公主喜欢孩童,见玉如生得乖巧,笑眯眯的,给了她赏赐,还让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不过,她更关心的,显然是李霁。
在先帝所有的子女之中,咸阳长公主年纪最大,无论皇帝还是长沙王,都对她颇为敬重。对于李霁,咸阳长公主并无皇帝那样的芥蒂,只拿他当外甥一般疼爱。
“从前,你父亲时常给我写信,说说身边近况。”咸阳长公主对李霁道,“这些年,他的信少了些,也不知他身体如何?”
李霁道:“父亲有头疾,时而犯病,这些年渐频繁。不过这并非大碍,他给姑母来信少了,大约还是事务忙碌之故。”
咸阳长公主颔首,道:“王妃和你那弟妹如何?若我不曾记错,你二弟今年该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