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虚情假意,我哪有你的兄弟重要呀!”
柳洪走过来,把姗姗拥在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勃颈,轻声说:“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行了吧?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有点头痛而已。”
柳洪问:“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我也不认识。”
“就是你认识我才问你呢?”
“我认识,谁呀?”
“猜?”
“嗯……该不会是铁锤哥吧?”
“厉害!一猜即中!”
“真的是呀?在哪遇上的呀?他现在在哪?”一听到在广平遇上了熟人,姗姗显得很兴奋。
“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可以找得到,他和杨疯子在一起。”柳洪把早上的事说了,并说已经让林立找人联系铁锤了,到时候把他约出来,劝他离开杨疯子。姗姗忙说到时一定带上她,柳洪说当然,或许铁锤会听她的话。
第二天傍晚林立的人就联系上铁锤了,可能铁锤也急于想再和柳洪他们见面,当时就答应晚上七点,雪花咖啡厅见。
说是七点,不到六点半,柳洪和姗姗就来了,一进门,铁锤比他们来的还早呢。仨人寒暄几句,就进了包房,一边喝咖啡,一边聊了起来。在姗姗追问下,铁锤结结巴巴地讲述了他们分手后的经历,虽然结巴,但讲的倒是很详细,这是从认识以来,柳洪听到的铁锤讲话最多的一次。
原来,那天铁锤离开平安镇后,真的直接来到了广平,只是他刚下车就遇上事儿了。
他到了广平,出了客车站,整理了一下衣服,蓝大衫已经被他脱下来扔了,但里边的衣服也是又旧又脏。他从斜挎着的背篼里拿出手机,这兜子是装货款用的,里边除了手机还有不到两千块钱的货款。他想给舅舅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自己回不去了,再给姗姗打电话报个平安,可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没电了。他正低着头摆弄电话呢,忽然一个人从他身边过来撞了他一下,没把他的电话撞掉,那人的电话却掉在了地上。铁锤弯腰替那人拾起电话递过去,那是个二十几岁身强体健的小伙子,这小子长了一副冤种的脸,就像所有人都欠他的钱一样的表情,小伙子接过电话看看,恼了,那表情更加冤种了:“摔坏了,我说,你怎么低头走路,看你把我电话都撞坏了,你说咋办吧?这还是我花六千多新买的呢!”
铁锤接过他的电话看看,是部新的手机,一按,果然开不了机了,后盖上还有一道裂纹。铁锤说:“是不是没电了?”
怨种脸小伙子急了:“什么话?我刚充的,别说别的啦,就说咋办吧?”
铁锤说:“你想让我赔呀?这也不能怨我自己呀,我走得这么慢,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怎么能怨我呢?”
怨种脸撸胳膊挽袖子:“哎呀!你这意思还想耍赖是不,你要是不撞我,我手机能自己往地上掉啊?”
这时旁边有过来两个年轻人,打扮得流里流气的,过来就说:“我们都看见你撞人家了,你还不承认啥?你装傻充愣的是不是想挨揍呀?”
铁锤脑筋再慢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伙儿的,碰瓷儿的,想讹他钱呀!铁锤忍了忍气,又好言好语地说:“兄弟,就算是我撞你了,我现在身上也没有钱,要不这样吧,我兄弟是派出所的,我到他那儿去借点给你。”铁锤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有心眼儿,他想搬出警察吓唬一下这几个小子。
“是吗?靠,我哥也是派出所的,你兄弟是哪个所的,站前的,还是西郊的。还是东平的?”
这一下把铁锤问住了,他哪儿也不知道呀!这招没好使,铁锤正想该怎么摆脱他们呢,摔电话的冤种脸一把把他衣服扯住了:“别装了南蛮子,就你这德性有好亲戚也没人愿意理你。快点赔钱吧!要不你还想走呀?”(南蛮子是东北人对南方人的一种渺视的称呼,就像南方人称东北人为东北虎一样。)
铁锤胸口起伏了几下,又把气强压下来:“兄弟,我真没有钱,你不让我走,这六千多的手机我也赔不起呀!”
“这样吧,我看他好像也真没啥钱,小兄弟你就少要点,赔个千八百的就得了,就当可怜穷人了。”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打着圆场,其实他就是一同伙儿。
铁锤说:“兄弟,我虽是外乡的,但这道上的事儿多少也懂点儿,我明白你们是干嘛的,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以后见面还是朋友你说咋样?”
这番话要是放在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几个小子也许还真的掂量掂量,可破衣娄嗖的铁锤磕磕巴巴的说出来,他们都乐了:“就你这熊出还和我们装社会人呀?赶紧他妈的拿钱,少废话!”冤种脸说着就伸手来抓铁锤的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