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和孟彦雄道了谢,分别坐上马车,韩信回到客栈打开锦盒一看是两条金条,掂一掂有二十多两重,心想:“这色鬼这一次下了重注,不惜老本,非要达到目的才罢手了。”想到很快就是能见到孟俊杰,恨意又涌上心头,韩信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告诫自己决不能心浮气躁,报仇的路还很长。
崔鑫世居咸阳,年青时也当过兵,后来负了伤,回到咸阳居住,原来就是闾里的小混混。十年前他小妹嫁给了现在的咸阳令,才开始抖起来。他开了个商号,做粮食和布匹生意,在妹夫的扶持下,生意越做越大,开酒楼开赌馆开秦楼,成为咸阳一霸。他妹夫当了咸阳令后,他抓着机会大肆扩张,越发肆无忌惮。他强行买下翠香楼的一半股份,就把翠玉占为已有,从而与吴襄发生冲突。
崔鑫养了许多打手和保镖,最厉害的除了曾与孟彦雄和韩信交手的六人外,还有两个剑手,三十多岁身材壮实的张才,年界五十、身形高瘦的王大用,这两人都是一流剑师,崔鑫就是倚仗他们横行无忌。
咸阳东郊的楚馆怡红院是崔鑫开的,昨晚有人捣乱,这天黄昏崔鑫就派了张才和王大用去坐镇,看谁来捋虎须。两人在怡红楼一直守到二更,平安无事,想来昨晚只是偶然事件,就坐上马车回城。马车拐了一个弯,前面路上停住一部横放的马车,把回城的路拦着。张才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车夫不知哪里去了。
“他妈的!”张才骂了一声跳下车,走到马车旁。车帘打开,孟彦雄、韩信等五人从车上跳下来,孟彦雄说:“你就是张才?”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张才横蛮惯了,虽然发现孟彦雄来者不善,仍恶狠狠地问。
“你别管我是谁?亮剑吧!”
“何方狂徒!你们找死!”张才还没回答,在车上的王大用一声大喝,从马车上跳下来,长剑直指孟彦雄。
韩信也不答话,举剑就向王大用头上劈去,王大用一声冷笑:“看剑!”上身一晃,剑似毒蛇刺向韩信的咽喉,这一招连消带打集快准狠于一炉,狠毒无比。韩信轻轻一笑,手一扭倏地变招,长剑变劈为挑,王大用剑招用老,变招已不及,剑尖让韩信挑个正着,顿时空门大开。韩信得势不饶人,一轮急攻,时而田氏剑法时而灵鬼刀法,王大用招架不住步步后退,最后被逼在马车厢上,动弹不得。
韩信喝道:“你替崔鑫做尽坏事,记住了,明年今天就是你忌辰!”韩信手腕微微用力,血慢慢地从王大用胸膛流出来。
王大用脸如土色,哀求说:“好汉饶命!我这就离开崔鑫,到山东去,请手下留情!”
“孟大哥,你看如何?”张才这时早已被孟彦雄等到人打倒,躺在地下浑身是血,孟彦雄一边把剑插入剑鞘一边说:“他俩罪不至死,放了他吧。你俩听着,立即滚出关中,明天让我见到你们,别说我们心狠手毒!”五人跳上车,车夫一声吆喝扬长而去。
黄昏时候崔鑫从马车上走下来,耷拉着脑袋走进自家大门,气冲冲走入内堂,脸比锅底还黑。丫环侍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低头站在一边。这几天崔鑫脾气特别大,稍不如意就把下人痛打一顿,丫环侍女一见他就心惊胆战,像老鼠见到了猫。
崔鑫刚才在咸阳令府被妹夫劈头盖脸地痛骂了顿,原来御史刘锡参了他一本,说他纵容亲属在秦楼争妓,目无王法。这奏章让他的靠山、中车府令赵高扣着,没有呈送秦始皇,才让他躲过一劫,但这事还没有完。他警告崔鑫,别再去秦楼惹事,不然非但保不住他,自己也难免受连累。
这几天崔鑫的几名重要保镖接连失踪,他已经窝了一肚子火,想起吴襄和孟彦雄上门闹事以后,坏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心想都是翠玉这贱人惹的祸。这几天心烦,他已许多天没有去翠香楼,吃过晚饭后,崔鑫就带着两个保镖去翠香楼,找翠玉发泄发泄,开开心。
翠香楼就在“京华第一缕”旁边,是咸阳城数一数二的秦楼,这里的姑娘不但年青貌美,还能歌善舞,顶尖的还会琴棋书画。崔鑫从侧门走入翠香楼,就径直向后院而去,翠玉就住在后院的一座小院里。崔鑫不准翠玉接客,虽然她现在还住在翠香楼,其实已成了崔鑫的小妾。
崔鑫让两个保镖在小楼下守卫,自己就走上二楼,耳边听到一阵婉转凄怨的琴声,心中暗骂:“不识好歹的贱人,心中还想着吴襄这绣花枕头,可恶!”
崔鑫满心怒火大踏步走进房间,看见翠玉正在聚精会神地抚琴,脸上似幽似怨,似嗔似喜,她梳着一个坠马髻,身穿薄如蝉翼的宫装,玲珑浮凸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翠玉抬头见崔鑫闯进来,脸上一阵惊恐,连忙离开琴椅跪下娇滴滴地说:“老爷来了!”
见到这眉目如画、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崔鑫心中的怒火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欲火忽地涌上心头,他把翠玉拉起来,一把揽在怀中,肆意玩弄着。翠玉被他弄的满脸通红,娇气喘喘,瘫倒在崔鑫的怀内。
崔鑫玩够了把翠玉放在椅子里,命令侍女安排酒席,并叫来几名女乐师。翠玉能歌善舞,他要边喝酒边欣赏翠玉的歌舞,痛痛快快享乐一番。
定下神来的翠玉经过一番打扮,穿着轻衣长袖的舞衣,轻歌曼舞地从屏风后转出来,她来到崔鑫前面作了一福,在音乐的伴和下一个“金鸡独立”随即旋转起来,拧、倾、圆动作不断变幻,舞态柔婉,舞姿轻盈悦目。崔鑫双眼一眨都不眨,心神全落在翠玉优美的舞姿上。
“哈哈!崔老板真会享福!”孟彦雄和韩信五人一排站在门边,其中两人提着崔鑫的两个保镖,两名保镖全身发软,显然是穴道受制。孟彦雄接着说:“独舞有啥好看,来个三人舞吧!”
抓着崔鑫保镖的两人用力一抛,“啪啪”两声,两人直挺地躺在崔鑫的面前,翠玉和女乐师惊叫一声,慌忙逃到角落里缩在一起。
崔鑫脸色大变,心中虽然惊恐,口气仍很强硬:“你们私闯民宅,想造反吗?”
孟彦雄冷笑一声“这是崔府?还是秦楼楚馆?凡有钱的大爷,这里都进出无阻。崔老板想左了吧!”
崔鑫忽然想起咸阳令的警告,心中真的慌了“你们想干什么,要以多打少?”
“我们受人之托,要与崔老板做笔交易,我们在这里谈,还是找一个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崔鑫称霸咸阳一是靠官府,二是手下的拳头够硬,现在武艺好的保镖逃的逃,折的折,又不敢叫官府出头,没辙了,认倒霉吧。“什么交易?看我能不能做到。”崔鑫十多年横行咸阳,恶惯了,现在虽然受制于人,口气依然一点都不软。
孟彦雄见崔鑫大模大样地坐在食案前,心中有气,心想不教训教训这混球,他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就对身边的两名师弟说:“你俩把这混蛋拖出来,赏他几个嘴巴!”
“别、别!”崔鑫慌忙站起来拱手说:“孟大侠请说,我一定照办!”崔鑫老江湖了,立即选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就两条,一、把强买翠香楼的股份以原价退给原老板。二、不准再见翠玉,不准找吴襄麻烦。”
“行行,我一定照办。”崔鑫连忙答应,心里想:“我暂且应承你,过了这关才说。”
“拿笔墨白绢来!”孟彦雄说:“你把如何强买翠香楼,如何为争翠玉与吴襄结怨,何时退还翠香楼,绝不找吴襄寻仇一一写出来,签名画押我们就放你走,快点!”
崔鑫脸如死色,这样一来自己就输得一塌糊涂,再不能翻本。若不写,眼前这坎就过不去。就耍赖说:“我只懂几个字,写不出来。”
韩信在怀中掏出一幅白绢说:“我们早准备好了,在这里签字画押就行。”
崔鑫翻着白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签!”孟彦雄吼道“是不是讨打!”
崔鑫心胆俱裂,战战兢兢地接过白绢,匆匆看了几眼,在白绢上签名画押。孟彦雄把白绢收好,踢开躺在地下两名保镖的穴道,对三人说:“快滚,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们!”
崔鑫三人如获大赦,抱头滚下了楼,夹着尾巴离开了翠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