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谭月月这么些年一直不在a市,因为他已经将整个a市翻过来寻找了一番,都没有她的下落。
说好了不问,可是他实在好奇。
对心爱的女人的关心,那自然是少不了的,甚至超过了对他自己的关心。
“你无权过问。”
谭月月笑,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四肢的疼痛,她的左耳上装了小型助听器,如果不是这个助听器恐怕她的耳朵连一点点声音都听不到。
逃跑那天,她拼进全力从二十层高楼一跃而下,幸亏底下有一颗参天大树,勾住了半死不活的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机会,然而,因为惯力作用,不粗不细的树枝狠狠的插进了她的耳朵,本就修补过的耳膜撕裂了,这一次的撕裂是终身的,一辈子也无法修补好,准确的说,她的左耳,是彻彻底底的聋了。
想到这里,谭月月的十指握紧,关节发出响声,尖锐的指甲戳进皮肉,渗出了点血。
陆开诚似乎也看出她情绪的波动,默不作声的打量着。
真的有哪里不一样,谭月月好似愈加成熟了,她的一举一动,眉宇间的神色是陌生的,就连她现在的所思所想,他都猜不透了。三年不见,她真的变了。
既然她说无权过问,那他就不问,总有一天会调查清楚这三年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一道接着一道,香味溢出。
陆开诚不停的给谭月月夹着菜,“多吃点。”
是不是从未吃过一顿好饭,才会这么瘦?
谭月月不饿,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敢反抗,只要是他说的他都乖乖去做的谭月月。还记得以前她胆小懦弱到宁愿将自己吃撑了进医院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呵,多么的可笑。
她将陆开诚夹的菜肴一个一个从碗里挑出来,仿佛是嫌恶心,他夹她就挑,望着一碟碟菜色变得毫无胃口,一口也不想吃。
索性扔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陆开诚自然看见了这一幕,挑眉问,这丫头的做法让他的心情变差了些,明目张胆的挑衅,他却拿她没办法。
“不想吃。”
“怎么了?”
听见她说不想吃,陆开诚心头一抖,“身体不舒服吗?”
谭月月不想看他,撇开眼去,恹恹的说,“不饿。”
都这么瘦了,再不吃饭,身体扛得住吗?
他正要说什么,谭月月忽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餐厅门口走去,步伐很快。
陆开诚害怕她是要离开,丢下筷子,大步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
餐厅外,他用力的抓住谭月月的身子,瞪大了眼睛咆哮。
他不能接受她的再次离开,一点儿也接受不了。
在梨园,有太多不堪的回忆,她真希望一辈子也不要回去。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竟然命运安排他们再一次相遇,陆开诚就不会轻易放手,绝不能容忍她的再次离开。
他不管谭月月如何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毫无停留大步离去。
即将出梨园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一身黑衣潜伏着的何守平。
用唇语说了句撤。
接着就将谭月月整个人塞进了路虎车里,然后迅速锁门,亲手为她绑上安全带,这才稳稳地踩下了油门。
阳光刺眼,正午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
“我们去吃饭,想吃什么?”
陆开诚手握方向盘,线条柔和,声音也是难得的温柔。
谭月月虽不领他的情,可是想着,她三年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只有重新回到陆开诚的身边,得到他的信任,她的计划才得以实施。
“你都不想知道我这三年去了哪里?”
她谭月月从来不知道陆开诚是这么不爱计较的一个人,他能容忍别人的离开背叛?您在说笑呢吧。
“只要你回来了就够了,其他的我没必要知道。”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时间会带走一切,他再也不想这样纠缠的爱着,还不如简简单单的过生活。
至于谭月月这三年来去了哪里,过的怎么样,他不是不好奇,同样的,他很想知道,然而,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三年已经过去了,他不想追究。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离开的,也不管你去了哪里,我只要你从今天开始乖乖的呆在我身边,永远不要想着离开。”
陆开诚忽然停下了车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副驾驶上的谭月月,因失而复得而产生的强烈喜悦感传遍全身,还夹杂着千丝万缕的心酸。
好在,她并没有什么事,平安的活了下来。
要不然,他会自责一辈子。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谭月月抬头回望他,冷冷一笑,浑身散发出陌生的冷冽跋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