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度过一时时光,却永远度不过永远。
谭月月的心脏好像缺了一块,这一次的回归,好多地方都变得不一样了,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楚。
“我答应你,不会再抓着过去不放。”她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你真的能让我忘掉过去的话。”
很多事情是不是想忘就真的能忘,她不相信陆开诚今后带给她的只有快乐。
陆开诚忽而叹口气,他知道她放不下,无论是小回忆的死还是乔易凡的死她都放不下,没有人能够放下生死。
他替她擦去脸上残留的灰烬,动作极尽温柔,小心翼翼,“老婆,我们私奔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一个永远看不见过去的地方,在那里建一所小房子。我们过隐居的生活,开始一段新的记忆,好不好?”
谭月月呆滞两秒,她后退了一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私奔吧。”他重复。
“可是你的公司呢,整个陆氏集团呢?”
“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求,我只想要你。”
如果说非要有一己私欲的话,“我要你快乐,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要你做我生生世世的老婆,亲人。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三年前是,三年后仍然是。谭月月你能明白我的心吗?还是要我剖出来给你看?”
如果有一天,你恨了好久好久的人,突然对你说了这么一番话,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无措,有多无措?难过,有多难过?恨,有多恨?你能接受吗?
但如果,是曾经爱过呢……
“我也曾快乐过,在我们相遇一周的梨园里。”她又说,“只是这快乐后来转变为痛苦,我忘不了你也忘不了,我们何必自欺欺人,故意掩瞒。陆开诚,有些事情真的是想忘就能忘的吗?有些人,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还是说,你天生就没有心。”
他都忘了吗,陆开诚想,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不是因为愧疚,这是一种经历。
他忽然拥住她,在一片狼藉的房子里,在黑烟的侵袭下,很用力的拥抱。
谭月月头被他的胸膛隔得生疼,不禁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抱越紧,索性她也不挣扎了,就是觉得累,很累很累。从心而外,从头到脚,彻骨的累。
“除非黄土白骨,我必守你百岁无忧。”他说。
谭月月心一疼,一瞬仿佛下定决心,她看着他的眼,轻声道,“陆开诚,等我两年,两年以后我们私奔。”
两年后,我随你一起死。
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只有死了,一切才能真的结束。
所以,我陪你一起解脱。
陆开诚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点头,“好,我等你。”
谭月月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忽而,就在这时,陆开诚的电话突然想起,一阵恼人的手机铃声。
他松开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再一次皱在一起,他扭头对她说,“我去接一下电话。”
说完,便大步迈出公寓。
谭月月怔在原地,难不成,是苏未生出手了?
那么也不需要多久了,她马上就要执行任务了。
三个月后,陆氏集团宣告破产。
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陆开诚要走,韩俊宇忽然抓住他的手臂,眉毛拧成一个结,苦口婆心道,“大哥,你真的不要再誓死拼搏一次了吗?陆氏还有最后的转机。大哥,这是陆家几代来奋力打下的江山啊,耗了多少心血你比我更清楚吧,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陆开诚松了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个债,我迟早要还。陆氏,是我心甘情愿放弃的,我在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偿债。”
“偿债?偿什么债,大哥,这一切该不会都是谭月月所为?你欠她,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还她?”
韩俊宇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心急如焚这四个字形容。他真的搞不懂大哥是怎么想的,拼了命打下的江山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止是谭月月,还有苏墨,当年苏墨的死,虽然不是我造成的,但多少与我有关,我欠苏未生一个交代,如今这笔帐还清了,接下来,我就该跟他算算他欠我的帐了。”
陆开诚挑眉,嘴角勾起一道残忍的弧度,他在勾思着,怎么能让苏未生痛苦的在他面前求饶。
当年他无数次的绑架谭月月,弄伤她。毁掉黑子,勾结苏未生,这些帐,他要一笔一笔的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