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注意到,那天,陆开诚的怀里有个女人,那女人是张陌生的脸,她从来没有见过,谭月月不由得想,五年过去了,陆开诚会不会已经重新再婚了,说不准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宝宝了,过着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
光是想想,谭月月都觉得胸口发闷,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心痛,为什么会觉得难过,难道是因为还爱吗?
可是不能爱了,五年过去了,他终于远离了伤痕,重新走上了人生轨迹,她不能再毁他。
无论那是真的陆开诚也好,还是假的。她都不能了。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办法接受,陆开诚还活着的事实,却有没有办法解释,除了双胞胎外,这人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除了躲避,她别无选择。
一路上,谭月月的心思都很沉重。车厢里满是郭丽丽高兴的叫嚷还有念念的笑声,她勾勾嘴角,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认真陪他们玩起来。
这边欢乐无比,另一边却是乌云密布。
偌大的别墅庭院,风景秀丽,一大片绿色环绕。白色别墅缓缓打开精致的门,一名女人从里面踱步出来,她的表情不喜不悲,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情,只剩下大片大片的凝重。佣人们站在她的身侧,给她披上薄薄的披风。
一辆黑色宝马在庭院里缓缓停下,发动机的轰鸣声消失不见。不多时,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少年打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叫苏天意,今天是他完成鬼魅森林训练的第一天。
这一训练就是整整七年。
他站在这座陌生的别墅里,面无表情,眼眸也是空洞无神的。他两岁的时候被送入鬼魅森林,自然对之前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在这片森林里,他过着原始人的生活,和动物抢食,与动物同眠。现代人类的所有本领,他都不会,包括洗澡穿衣。
门口的女人站了一会儿,打量着她七年未见的儿子,七年前,她送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点点,刚刚学会走路,粉嘟嘟的很是可爱,现在看去,已经是浑身暗黑,体毛浓厚,但是身高却是比同龄人高出一个头,她几乎快不认得,只剩下五官还依稀令她熟悉。
这孩子,与陆开诚相似极了。
花曼微不动声色的垂眸,叹口气,“过来。”
庭院里的男孩依旧一动不动,她令人将他带过来。
苏天意反抗,虽然才八岁,但他的气力却是很大,不一会儿就甩开了牵制住他的人,可下一秒,就不是一个人牵制他了,而是一伙人,这一下,他挣脱不开了。
花曼微随着他一同进了别墅,客厅里,她令人带苏天意洗澡更衣,把他收拾干净再带下来。
下人点头遵旨。
两个小时后,花曼微看见面前肤色稍白一些的男孩,他身上已经恢复干净了,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满意的点点头。
苏天意看她的眼神是警惕的,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那片森林是他的家。这些奇怪的东西,奇怪的物种,把他捉来是要做什么?
他张口,发出动物版的低鸣声,是为了警告这些物种,不准伤害他。
花曼未听了以后皱眉,“这是什么鬼声音?”
佣人及时上来汇报,“夫人,因为少爷长期生活在森林里,没有人教他识字说话,所以他现在的状态只是一个原始人罢了。”
花曼微眉头皱的更紧了,“不会说话?”
“是的。”
她朝男孩看过去,没有太多的情感,“你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男孩仍旧警惕的凝视着她,仿佛在看猎物。
花曼微越发不自在起来,这孩子难不成真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原始森林当真这么可怕?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送他去了森林。
“你叫苏天意。”她重复,“真的,听不懂吗?”
苏天意只是充满恶意的看她,只要她再靠近一点,就有随时把她撕碎的可能。
原本对这孩子没什么概念的花曼微,忽然心抽疼了一下,她不悦的站起身,“我把你送进鬼魅森林是让你学会生存的本领,不是让你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随着她突然站起来,苏天意猛地咆哮了一声,像极了野兽。
他这一声咆哮吓坏了不少人,就连花曼微自己都微微怔然。
她的眼眸沉了沉,摆了摆手,重新做回沙发上,“带他下去,锁起来。”
“是。”下人听令,带着不断挣扎的苏天意退下了。
苏天意被人牵制着,浑身难受,不停的嘶吼,眼睛都吼红了,唾液顺着嘴角缓缓流淌下来,打湿了刚换上的白色衣服。
这声音虽然可怕,可没有人敢不听花曼微的命令,于是,苏天意被关进了楼上一间还算奢华的房间,锁上了门,防止他逃出去。
客厅里的花曼微显得心事重重。
她没想到七年以后回来的儿子竟然会是这般摸样,又突然想起刚刚佣人说的一句,没有人教他识字说话,不应该啊,当初她和苏未生商量好的,他答应她会派人默默保护好天意,最基本的东西不应该没人教他识,难道,苏未生是故意这么做的?
花曼微想到这种可能,不禁犹豫了下,应该不可能,苏未生没有理由这么做。
“来人。”她忽然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