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念念呢?”他愤怒,大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高高注视她的眼睛。
“念念,从今以后,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她紧咬住唇,该说的不该说的,今天一定要说个清楚。
“该死!”陆开诚猛地松开她,一拳头砸在床面上,一个凹槽立马呈现。
“谭月月,你要真的敢这么做,我一定要你后悔莫及。”
她凝视他的眼睛,微笑,“你还要囚禁我吗?顺便逼我给你暖床,得知我是你亲妹妹以后,你还敢这么做吗?”
她猜他不敢。
陆开诚什么都不怕,在听到她的话以后,有五秒钟的退缩,他真的能不顾世俗的目光,不顾她的愤恨,再次囚禁她?
他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
陆开诚忽然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外拉扯,红着眼睛,厉声说,“走,我们现在去医院,做DNA鉴定。”
谭月月在他手上,是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他直接抱起,塞进车子。
她没再动作,任由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做鉴定,怕就怕他不够坚强。
两人出门的时候,小念念就堵在门口,谭月月看见念念可爱的小脸蛋,第一次有了心酸的感觉,她越看越罪恶,就像是个肉瘤一样在她面前不停晃动,她快要被逼疯。
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医生们陆续下班,陆开诚直接派人联系,两人上楼提交物体就行。
谭月月却在门口犹豫了,她不敢进去,不敢做亲子鉴定,她怕,结果真的是想象中那样,该怎么办。她现在只是知道,可如果让她亲眼看到,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于是,她立在那儿,久久不动弹。
陆开诚也一样,心情是百万分的纠结,他比谭月月更要害怕结果,他不想失去最爱的女人,可如果事实出来了,他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爱她吗?
两人不约而同往后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前进,大家心知肚明,再纠结,也不表现出来。
终于,谭月月首先打破僵局,她低声说,“我们分居吧,我和念念搬出来,大家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不要见面,等过了最难过的日子,你陪我来医院打胎,好吗?”
宝宝已经快要六个月,打胎是没有用的,只能做引产,就是在肚子里面弄死,然后生下死婴。
光是想象那样想想,谭月月都觉得浑身发凉,心疼的厉害。
为什么她的每一个孩子,出生的都这么艰难?上天什么时候能够眷恋她一回儿,不再让她痛苦。
陆开诚没说话,算是默认。
两人一前一后,重新回到车前,陆开诚发动车子,回梨园。
回去以后,谭月月整理好行李,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一句告白都没有,拉着念念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开诚盯着母子的背影,心脏疼的厉害,他匆匆忙忙追过去,递上工资卡,“这个你忘了。”
谭月月没有接,只是用一种很难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一丝不舍。
可是,没有,陆开诚以为她不想接,在后面加上一句,“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还有关系,就算你不想和我做夫妻,我们还有……”
他看了眼念念,欲言而止,“另外的关系。”
谭月月没再犹豫,接了银行卡,她带着念念在外面生活,的确不能缺了钱。
“谢谢。”她轻声道。
陆开诚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路送到他们打上车,他在车后焦急的叫嚷,“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谭月月应该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出租车消失在尽头。
陆开诚失落的很,浑身上下到处都泛着疼,他回到梨园,少了谭月月和念念的梨园,只是一栋空荡冰冷的房子,不算家。
他想到回来a城前,谭月月曾经抱着他,对他撒娇要回家,那些唯美的画面,现在还历历在目,怎么转眼,就物是人非了?
出租车上,小念念一个劲地问妈咪,“为什么我们要搬出来?”
谭月月忍住悲伤,一手抚摸肚子,一手抚摸念念的额头,“爸爸临时有事,不能照顾我们,所以,妈咪带你出来玩几天。”
小念念皱眉,一脸的我不相信,四大字。
“真的是这样吗?妈咪?你该不会是和爸爸吵架了吧。”
谭月月越看儿子越难受,不看又想看,于是,憋着气说,“念念,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能搀和的,妈咪答应你,过段日子,就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小念念看老妈今天神情有点不对劲,想问的问题全部咽进肚子,心想着,妈咪或许是想阿雅干妈了。
“妈咪,念念什么都听你的。”
“念念真乖。”她伸出手抚摸儿子小小的头颅,苦笑了一下,情感始终没有太大的欺负。
她看见念念就想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事实,越来越不堪,她决定,明天去医院走一遭。
她随意在外面找了个酒店住下,选了房间有两张床,两个卫生间的。小念念知道最近老妈心情不好,特别懂事,没有烦他,自己跑进卫生间洗完澡,早早就睡了。
夜深了,她矗立在窗边,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混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不知道,这种时候,陆开诚睡了没有,她会和他一样焦急吗?
谭月月叹口气,躺回床上,小腹间稍稍的凸起,让她的眼睛刺痛,心情,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今夜,注定无眠。
谭月月走了以后,乔易凡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站在一旁,耳边回荡着父亲的声音,不仅仅他和谭月月有关系,竟连陆开诚……他们竟然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妹。
乔易凡看着她一闪而过的背影,知道她痛苦,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何况,她还和陆开诚生下了念念……
他想追出去安慰,被乔传贵拉住,他说,“儿子,该断了,那是你的亲姐姐,你们不可能修成正果,长痛不如短痛,从一开始你就该听我的。”
乔易凡真想把这该死的男人往死里打,可那是他的父亲,他再恨也无法再下去手,“一开始,一开始,一开始的事情,你一开始不说,你现在还过来劝我,不觉得自己太过虚情假意了吗?”
乔传贵重重叹息,鼻梁的血总算停止,“儿子,你首先得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不为子女好的父母。”
“所以你就囚禁了我妈,逼她生下我,逼她对我好?”
乔易凡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你根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从今天开始,我只会瞧不起你,不会再让你做我父亲。”
他心中的气愤平息不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光是今天一天,他受到的惊吓够他消化一整年。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谭月月的身世,他果真爱了自己的亲生姐姐八年。
乔易凡深吸一口气,明白什么是造化弄人,可他偏偏还不想放弃,现在真想摊出来,他感到一些庆幸,却又遗憾。
如果当初他和月月在一起了,那么念念就不会出生,谭月月现在还会这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