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时间,悠悠而过。这百年间,鲲鹏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做,只是专心的呼吸吐纳,吸收天地灵气,百年之后,鲲鹏睁开双眼,双眼闪过一道精光,接着便黯淡了下去,不过鲲鹏似乎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鲲鹏又闭上双眼,这次却不是呼吸吐纳,而是以神识内视自己的身体,鲲鹏看到在自己腹中原来那个巨大的水蓝色巨球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水球,大约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左右,但那颜色却浓郁至极,如果说以前的水球中的蓝色只是细丝般的感觉的话,那么现在最起码有头发丝粗细了,鲲鹏看到这,眼中闪过惊喜,马上伸出神识向那水球中探去,在那水球的中央,正是那之前巨大水球仅剩的那一滴,不过这一滴与原来大不相同,精纯了三倍不止,原来当日鲲鹏集中全力扑灭那在身体中肆虐的南明离火,那十数万年积累而出的水球竟被尽数化去,但虽然将那些法力抹去,却也将那仅存的一滴提炼的极为精纯,甚至这股精纯以自己如今的法力都做不到,自己却是平白得了一番天大的造化。鲲鹏不由畅快道:大造化啊大造化,嘿嘿,大劫亦有大造化啊。鲲鹏如今所聚集的水球的纯度与那水球相差甚远,自己吸收所得法力尽数被水滴先行提纯,在聚于四周,慢慢的,一个新的水球就出现了,但这水球的大小却与原来相差很多,鲲鹏见此等怪事,便睁开双目,游动着百年未动的巨大身躯,甩起鱼鳍朝一处海底的山石拍去,鱼鳍之上散发一丝微弱的蓝光,轰的一声,那山石被拍成粉末,鲲鹏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但如今鲲鹏未化形而出,还是大鱼之身,却显得狰狞无比,以自己百年前的实力,最多也就将那山石拍碎,但若说拍成粉末,那还差得远呢,不过在那精纯法力的加持下,竟有了这样的效果,鲲鹏低声自语道:精纯才是王道吗……
鲲鹏游回自己的老窝,那片晶光闪闪的地方,自己还记得那条鱼之所以选这住在这,乃是因为他很喜欢这种颜色,再加上住在这睡觉时呼吸更舒服,现在看来,这片地方却也有不凡之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在这里修行,并且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多久的修行。若是以前,他可以说数百年,几千年,都有可能,因为自己有瓶颈,总有一天自己的法力会达到圆满之境,到了那一天,自己就只有到洪荒大地去碰机缘,或者找同道之人论道,才有可能有所得,但也打破不了瓶颈,只能在瓶颈解除之时更加快而已,但现在就有了变化了,自己可以将自己的法力打磨的更精纯,至于精纯之后有什么效果,看那块碎成粉末的山石便知道了。鲲鹏趴在玉石之上,这玉石可是原本鲲鹏的唯一宝物妖师宫的前身,但对现在的鲲鹏来说,不过是一个让自己吐纳更快的地方罢了,至于将来将它炼成法宝什么的,他还没想过,说实在,他还真看不上这么一件法宝,连自己住的房子都拿出去跟人家打,可见鲲鹏有多穷了,这鲲鹏还真好意思拿它才出手啊,若是让现在的鲲鹏去办,他可是干的出来的,在他看,什么面皮什么的,都是虚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原则不能打破。
鲲鹏又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不过这一次,他的精神却分成了两部分,少部分主持肉身呼吸吐纳,大部分的精神都用在想方设法提纯自己的法力,运用神识之力推动水球别无效果,鲲鹏由做了诸多的尝试,但最终却仍是失败了,鲲鹏有些失望,但随即便调整过来,提纯法力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自己可以等,目前自己还没到大罗金仙之境,等到了那个境界,自己便会化为人形,那时或许自己便能控制自己的法力了,因为法力比以前精纯的缘故,他现在可以炼化以前几倍的法力,并且运用也更加有效,鲲鹏对自己的安全保障也多了几分信心。接着鲲鹏一边打磨法力一边思索起自己沉睡之中那个梦来。
在那梦中,自己认为自己的重生是一场梦,但实际上自己的新生是肯定的,那么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是自己害怕了吗,若不是害怕,为什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是潜意识中对家乡的向往吗,对啊,我的父母还在那里,他们或许还期待着我回去,想到这里,鲲鹏的眼中不由出现丝丝雾气,是想回去了吗,但是我回不去了,再说,我真的想回去吗?若是以前,我可以继续无知的活下去,但现在明知道这是一个充满神祗的世界,我还愿意那么活下去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鲲鹏的眼中第一次出现迷茫,原本鲲鹏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如此,但本心就是本心,他不会因为你想怎么就怎么,本心是不变的,原本他认为自己是可以舍弃一切的,原来,没那么简单,舍弃了,我还是我吗?回去了又怎样呢,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若我回去,怕是什么都没变,唯独我变了,我都变了,我还回去做什么?我已不是我,何必回去呢,索性给家人一个希望不是更好吗?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呢,鲲鹏眼中迷茫之色更浓,甚至因为思考的太专注,连打磨法力都忘了,对此时的鲲鹏来说,没有什么比获得答案更重要了,若是他事,鲲鹏可快刀斩乱麻甚至壮士断腕亦可,但此事是他的心中牵挂,关乎他将来的道心,此事,他不能斩,也不能断,他不知道该怎么做,鲲鹏口中自言自语:我是我吗,还是我已不是我……此次,鲲鹏眼中的迷茫达到了极致,还好是现在,没什么敌人,若是日后就麻烦大了,此事与走火入魔无异,甚至比走火入魔更甚,走火入魔乃是道心不稳,而他此时根本就是要要将道心丢了,修道之人,连道心都丢了,还能称为修道者吗?正此时,鲲鹏脑中一道惊雷闪过,十个古字浮现而出,古字如灭世雷霆一般,将鲲鹏眼中迷茫驱散。
鲲鹏低声喃喃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十个古字驱散鲲鹏眼中迷茫的同时,鲲鹏口中不住的低语,低语到最后,鲲鹏不禁自嘲起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是,我可是不愿去做蝼蚁的,那样的生活倒不如死了干净,或许,死才是真正的解脱吧,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好一个一了百了!说到这最后一句,鲲鹏的心情竟然放松起来,心神也颇为宁静,鲲鹏也不呼吸吐纳,只是静静的体味着那份宁静,心中什么都不去想,似乎连自己重生而来的事情都忘了,连自己的原则也忘记了,他的心中只有那种宁静的感觉,好像这份宁静便是他的全部一般,鲲鹏却不知,他此刻的心境与日后西方所要求的寂灭之境界相合,虽然只是偶然之下进入这种状态,但也可说明鲲鹏资质之优,鲲鹏心中无尘无垢,似乎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生灵,鲲鹏的神识离开自己的身体,从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北冥之水之中穿过,开始在北冥之中游走起来,没有什么目的,也没什么目标,只是那么很自然的在水中飘来飘去,体味着心中的那份宁静,感受着北冥海中的那份安静,外界的安静似乎与他心中的宁静和在了一起,似乎此刻鲲鹏化身成了北冥,亿万年来一个生灵都没有,直到有一条小鱼儿生于此,之后便以这里为家,慢慢的长大,后来一天这条鱼死了,之后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有活了,他感受到了北冥的那种寂寞,抑或者是孤独,此刻,鲲鹏便是北冥,北冥便是鲲鹏,他的感情便是北冥的感情。百年时间,过得很快,只是鲲鹏不知为何的感悟,便过了百年,混沌从来不计年,洪荒从来难记年,果然如此,鲲鹏从那种境界中脱出,此时的鲲鹏与百年前相比,法力增长微乎其微,但鲲鹏却觉得现在的自己法力运转如意,至少相当于三个百年前的自己,不过随即鲲鹏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在鲲鹏体味着北冥感情的那百年中,鲲鹏从水中感受到一丝很淡很淡的煞气,这丝煞气太过淡,生于北冥的鲲鹏都未发觉,但化身北冥的他感受到了这丝气息,更重要的,他感受到了那丝气息中所隐藏的精纯的力量,尽管不知那力量从何而来,但鲲鹏可以想象得到没削弱之前那股力量的精纯,那根本不是他所能比的,即便是体内最精华的那股力量也不能与之相媲美,这丝力量在变弱,若非这次鲲鹏偶然进入这个境界,等他实力更近一步的话,那丝力量恐怕早就消散在这北冥之中了,鲲鹏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鲲鹏心中想到:看来,在自己沉睡的那段时间,有人来了北冥,却是不知为何,而且最重要的是,似乎那神秘人对自己起过杀心,只是不知为何,他又没有出手……这便是鲲鹏的疑惑了,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若是与自己同辈的人物,他倒并不怕别人比他强多少,鲲鹏重生到这条鱼身上,等于鲲鹏早了几十万年产生灵智,不可能比他们弱,甚至比他们强那么一丝,但这次来北冥的绝不是同辈的人物,他们都应该还没化形而出,那神秘人应该比自己最少高一辈,从那人可以自由出入北冥便可看出,那个辈份的人物杀自己跟踩死一只蚂蚁差不了多少,鲲鹏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那个辈份的人物对自己起杀心,而且最后还没动手,至于没动手,鲲鹏没多想,大人物的心思都是猜不透的,最关键的是为什么那人会对自己起杀心,想到了一丝可能,鲲鹏眼中透出寒光,鲲鹏想到的便是自己重生的事情被那神秘人知道了,当然他或许并不知晓鲲鹏从何而来,但此时的先天神祗神通实在难测,若是推断出自己有些不寻常也并非不可能,鲲鹏可不认为自己的秘密可以骗过合道的鸿钧,但鲲鹏并不想自己的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他担心日后被有心人知道,自己在洪荒恐怕寸步难行,鲲鹏不想成为焦点,那样的人物必会成为日后圣人算计的重点对象,就如那帝俊,太般,鲲鹏更喜欢低调些,当然那也不是意味着自己要窝囊的活着,只要不成为众矢之的便行,作为一个大神通者,太过低调,更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鲲鹏推断了一番,最终也别无所得,唯一可以得到的结论就是自己还是太弱了,沉睡的时候差点让人家宰了都不知道,不过鲲鹏还有一个大的疑惑,当年大鱼因为那些光华闪闪的珠子丧命,最后便宜了自己,后来掌控了身体之后,虽然对那些珠子也很心动,但也知道,若真的去了,跟送死差不了多少,但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准备日后等自己化形或者差不多的实力之后再去收了那宝物,只是为何这神秘人竟没有收取那些珠子呢?而且似乎他根本感应不到那些珠子似的,那道他看不上眼,或者那宝物跟自己有缘。鲲鹏这却真的想对了,本来那宝物确实与他无缘,否则日后那鲲鹏不至于穷的叮当响,但好死不死那大鱼竟然意外的闯进了守护那珠子的先天大阵中,如此他便与那些珠子有了些许机缘,加上鲲鹏几乎已夺舍的方式以大鱼的身份重生,这鲲鹏与那珠子的缘分便就此定下了,那神秘人确实功参造化,却夺不去这天道定下的机缘,所以神秘人来临之时,那先天大阵便隐了自身气息,更何况天道对此事的眷顾,即便以罗睺之能,也无法感应到那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