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看起来近,实际却颇远,数寒骑马追赶了一阵子~一段距离。****她狠狠地挥了几下马鞭,尽力向前奔去——天傲,等我!等我!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只信鸽,拍打着翅膀在她头顶盘旋了几周,然后俯冲下来,咕咕叫唤着。数寒无奈地放慢速度,那信鸽瞅了个机会,落在她肩上。雪白的羽毛、灵动的眼睛,本来乖巧的鸽子此刻却像一道催命的鬼符呈现在她面前——信鸽的脚上绊着一道染血的布条。
她慌忙解下来,仔细辨认,心却越来越冷,不会错的,是逸岚师父衣服上撕下的布,他们抓了她!甚至更糟,他们伤了她?她心中顿时如一团乱麻。她很想往前走,但却再也挥不动鞭子。那马儿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挣扎,了口气,在原地踏着步转了两圈。是远走高飞?还是回到相府?他就在她眼前,只要再进一步,就触手可及。车队就在山谷的那边,甚至站在坡顶就能看到。只要再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她就可以追上他。但是。看看手中信鸽带来的血书。她迈不动脚步,咫尺天涯,原来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瞬间,她已泪流满面,像疯了一样狠狠地甩着马鞭登上最近的山坡,在那里,甚至可以看到前方缓缓前进着的车队。“天傲——”她在坡顶大喊一声,似乎要把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爱恋全都包含其中。眼睛已经模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喃喃地,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天傲,我爱你。”
一阵风吹来,似乎要把她这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带到山谷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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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苏夫人看到儿子突然掉转马头向后张望。
“没什么,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楚天傲向身后望去,但只有延绵不断的青山。
“走吧!”她放下车帘,如今,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好!”再回头望了一眼,楚天傲终于勒马回到车旁,继续前进——数寒,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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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寒冲回相府。直奔大厅。一眼就瞧见师父双手被缚在背后。正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恐怕是担心她逃脱。旁边还有两个侍卫按住她地肩。眼看着师父为了自己吃这种苦。她心里就沉得慌。如果说当初对左相只是不服。那么这一刻。她是真地恨他了。
她猛然推开那两个侍卫地手。叫道“别用你们地脏手碰我师父”。眼圈就是一红。死命地去解那绳子。
逸岚也未料到她就这么回来了。直说:“傻孩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地。你怎么不走?”
数寒解了半天绳子没解开。心里气急。也不知道师父是伤到哪里了。更是焦心。一把抽出那刚被推开地侍卫地刀。旁边突然传来两声惊呼。却是左相和慕升卿不知她想如何。她举刀割开绳子。却没想到那绳子束了好几层。割断一根其他地仍纠结在一起。
她突然举起刀。对着那梨木椅子狠劈起来。慕升卿在一旁早已白了脸。左相也是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绳子被砍成一段一段落在地上,她苍白着脸一点一点检查逸岚的全身,追问着“师父伤哪了?他们伤你哪了?”仿佛一旦知道他们伤了她,就要与其拼命。
逸岚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安静下来,道“没事,那不是我地血!”数寒这才大哭起来,一下子扑到逸岚怀里。逸岚眼中微湿,抚摸着她的头道“你这傻孩子,怎么回来了?”
“他们怎么可以伤着你?怎么可以?”她在逸岚怀里抽泣得厉害。
逸岚拍着她的背道:“只是怕我逃走,并未伤我!怎么不走?”
“我不能,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不能。”她抽泣得厉害,连说话也口齿不清。
逸岚捧起她的脸,帮她擦着泪,像哄孩子一般,“比他还重要吗?”
“不是……不一样地……”她慌乱地自己抹着,断断续续地道,“……你不能有事的……”
逸岚叹了一口气,“学了这么多年权谋,你还是没有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