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朝秋芜使了个眼色,她立马闻弦知雅意,跟着老夫人下去了。
外祖母一离开,崔执端又缠上了外祖父,小奶音又萌又甜:“外祖父,你上次给我做的小马驹可好玩了,旭辰哥哥也觉得好,让王府的下人学着雕了一个呢。”
叶大勇虽然已经是别人口中的老太爷,但从未丢掉农民的朴实和憨厚,因为一直保持着夏天劳作的缘故,他皮肤一如既往地黝黑粗糙,笑起来和田里的老大爷并没有什么差别。
此时得到的宝贝外孙的夸奖,他立马满足地笑了起来,带着点回忆和炫耀的口吻与小外孙说道:“当年啊,十里八乡的匠人若论木工手艺,你外祖父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我若不是后来伤了手,你娘也不至于跟外祖过苦日子。”
崔执端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外祖父断了三指的左手上,他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了外祖父,只是红着眼睛问道:“外祖父,还疼吗?”
叶大勇的眼睛也有些红,但那些苦难毕竟已经过去,他也不如往昔那般自卑,甚至还主动握着外孙的手放在他的断指上摩擦,笨拙地哄道:“你看,早就不疼了。”
即便如此,崔执端还是像个小暖男般,凑过去给轻呼了几下,贴心地说道:“外祖父,您日后不要下田干活,也不要做木工了,你受伤了的话,我们都会很难过的。”
近距离一看,外祖父手里有很多老茧,还有不少细碎的划伤,崔执端猜测是外祖父做木工留下的伤口,这让他更难过了。
他总觉得这是外祖父为了给他做玩具留下的伤口。
叶大勇有些哑然,为难地挠了挠脑袋,他舍不得让外孙难过,但又放不下田里,一时间矛盾极了。
叶蓁蓁趁机说道:“爹,旺仔说得没错,伤在您身,疼在儿女心,您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前几个月还病了一场,可不能再继续下地干活了,不然我们做晚辈的都不安心。”
叶大勇一脸为难:“我不去伺候田地,田里的庄稼该荒废了。”
崔维桢建议道:“岳父若是放不下城郊的田,可以买几个下人去伺候,或者租给佃户耕种也行,您隔三差五地去田里指导一二就行了。”
叶大勇有些犹豫,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田地是他一辈子的根啊。
叶芃芃和魏瑾瑜见此,纷纷加入劝说的行列,叶大勇实在抵挡不住这样密集的轰击,终于还是犹犹豫豫地应了下来:“那就把地租出去了,为了几亩地再去买个下人,不值当。”
好,都听您的,只要您愿意放下就行。
叶蓁蓁松了口气,但也有些担心他的退休生活不适应,建议道:“爹爹若是闲得慌,可以把花圃里的花儿铲了种菜,不累又能打发时间呢。”
叶大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不过花圃里的花都是大姑爷送的,他没好意思下手罢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朝大姑爷看去。
崔维桢嘴角一抽,违心地说道:“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罢了,只要岳父喜欢,您想种什么都行。”
嗯,至于他想法如何,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