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她安心养胎,关于明州府的消息都不被允许传到叶蓁蓁耳里,只是她多日未曾收到崔维桢的消息,心中担心愈胜,便悄悄打发秋芜去打探消息,这才有了今日这事。
她的沉默让崔大娘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没有继续拷问的想法,直接吩咐道:“秋芜伺候主子不周,罚半年俸例,杖一十。”
秋芜作为众所周知的耳报神,在这次风波里首当其冲。
秋芜也没有辩解讨饶,而是老老实实地磕了头:“奴婢认罚。”
“娘!”
反倒是叶蓁蓁急了:“不关秋芜的事,她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要罚您就罚我。”
崔大娘怒火压不下去,横了她一眼:“真当我不敢罚你?”
叶母连忙从中说和:“亲家母,你消消气,蓁儿也是急昏了头,看在她是一心系着女婿的份上,你就原谅她这一回。”
然后她又瞪了女儿一眼:“你就少说一两句,你担心女婿,你婆婆的担心并不比你少,她不仅要担心儿子,还得操心你这个孕妇,夜里就没睡个安稳觉。你多体谅一下你婆婆,好好养胎。”
叶蓁蓁愣了愣,是啊,她都会忍不住偷偷打探明州府的消息,更别说崔大娘了,只是她这些日子从来没有露出什么担忧的情绪,叶蓁蓁还以为她不知,方才还想着隐瞒下这件事。
崔大娘哪里是不知?只是不想让她跟着担忧罢了,其实心里承受的压力一点儿也不比叶蓁蓁少。
叶蓁蓁的眼睛红了红:“娘,儿媳妇不孝,让您操心了。”
崔大娘的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安慰道:“你不必担心,维桢他爹当年也曾奉旨赈灾,灾情比明州府的情形也差不了多少,最后还是安然回来了。维桢比他爹有本事,这次肯定也能办好皇差,妥妥当当地回来。”
她到底是见惯了风浪,在一些事情上远比叶蓁蓁坚韧坚强。
不过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急躁,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玉秀和秋芜说道:“起来。你们家夫人现在还需要人伺候,秋芜的杖刑可免,但罚俸不改。玉秀作为同犯,罚俸三个月。你们可有怨言?”
玉秀和秋芜感激地说道:“奴婢们没有怨言,多谢老夫人宽容大量。”
叶蓁蓁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杖刑就好,至于被扣去的月俸,她私底下再偷偷贴补她们就是了。
没过多久,余芷煎好了安胎药端了进来,叶蓁蓁忍着苦味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叶母连忙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嘴里,不停地顺着她的胸口,就怕她恶心吐了出来。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药的。
余老大夫再次进来替叶蓁蓁诊了脉,微微点了点头:“夫人好好休息就是了。”
叶蓁蓁却无法安心,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她省下了偷偷询问的功夫,当场就问道:“余老大夫,发大水之后的瘟疫该如何治疗?您可有合适的药方?”
这一下所有人都朝余老大夫看去,连崔大娘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