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随云虽被这突然出现的棺材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心想:“我便来看看怎么个重伤不死!”慢慢走到棺材旁,那棺盖只盖上一半,棺中人的上半身出现在言随云的视线之中,言随云看清那人面容之后,脱口惊呼道:“是你!”原本面如金纸的棺中人忽然发出瘆人的高声狂笑,与此同时,一道寒光已经闪电般刺出!言随云反应极快,立时后翻,堪堪避过这突然一刀,饶是如此,言随云仍感觉脸上肌肤被对方刀上的杀气刮得生疼。
言随云站直身子,面对那两人冷笑道:“我还在奇怪,这连个活人都不见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你们两个游魂在此装神弄鬼!”
老妇人低头冷笑,原本佝偻的身子已经慢慢直起,她的声音此刻听来更像鬼魅,“你怎么现在才明白,不过也不算太晚,这些冥钱正好送给你到阴间享用!”干瘦的双手一扬,还带着点点火星的冥币猛地向言随云扑来,老妇人同时跟着跃起,手指如钩,直取言随云双目。言随云大喝一声:“来的好!”身体先向后一退,左脚一划,回身一招“谭腿”全力攻出,老妇人见来的凶,不敢硬接,右手在他腿上一拨,扭转了自己身形,左爪下捞,直攻向对方裆部,言随云怒道:“好家伙,拆我祠堂吗?”右掌猛然拍下,他有绝对把握在自己中招之前先击碎对方的后脑。
有此同时,棺中人已一脚踢开棺盖,倒纵出来猛向言随云刺来,言随云可不想两败俱伤,只得一招“千斤坠”接连一个劈叉向后退去,避过险境,棺中人一刀刺空,丝毫不做停留,回手又横劈一刀,言随云低头避过,率先抢攻,左手抓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右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鼻子上,左手顺势一甩,那人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不偏不斜,直将棺木砸个粉碎!老妇人赶忙过去扶起他,“怎么样?”那人脸上血肉模糊,刚张开嘴要说话,鲜血却已代替语言率先而出。
言随云轻蔑的说道:“你们相互配合的很好,但知道为什么没能杀了我吗?”老妇人见同伴暂时无法再出手,便想拖延片刻时间再做突袭,便接口道:“为什么?”
言随云似乎也并不担心他们有再什么动作,轻松说道:“以你的话来讲,你这个所谓的儿子是打猎回来,忽然被从北边奔来的乘马恶贼踏倒,试问,他们虽骑的快马,但马蹄声却是无法完全掩盖的,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听见身后有马群奔来,第一反应便是赶快躲闪,如见乘马之人是自己仇家亦或是来者不善的歹徒更是会马上逃命,怎么会有人这么笨,知道身后有马奔来并且有充足的回避时间还被马蹄踏倒呢?这便是你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这……”那老妇人一时语塞。
“再有,你说那马上的恶贼有意回避,这说明他还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也称不上是个恶贼,但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坐骑踏倒了人之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南奔去?难道世上竟有如此奇怪的两种性格之人吗?”言随云接着说道:“第三个破绽就是,你刚才装出一副行动不便,苟延残喘的样子,我来时看了,此处方圆几十里都不见人迹,这路程可不短,你身体又差,怎么可能走的动呢?第四点,也是最明显的一点,你说他是打猎而归,如何不见狩猎工具和所得猎物呢?还有这一副故弄玄虚的棺木,大概是借着夜色掩护早就藏在不远的地方,趁着我的目光被你弄的鬼火吸引才想让它突然出现吓我一吓,对不对?”
这时被打的那人已经稍微恢复一些元气,他挣扎站起来,瞪着眼到:“跟他多说什么废话,杀了他!”刚刚说完,却已剧烈的咳嗽起来,言随云冷笑道:“你已经被我打了两次,还嫌不够吗?”原来躺在棺材中那人正是曾在客栈前被言随云掌掴的那个郭飞的随从。
二人正想拼死一击,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老妇人叫道:“硬点子,扯呼啦!”拽着那个随从就向远方跑去,言随云随后追来,老妇人将还装有大半没灭灰烬的旧盆子向他踢来,待言随云躲过去再看二人时,已经去的远了。他也不去追,只摇了摇头,“一入此地,怪事真多!”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又骑上马,继续向南行去。
待次日巳时初分,终于见得镇店,瘴雾又起,言随云一路走下来已是浑浑噩噩,他感觉肚中**,下了马来正要进镇子中去寻找哪里有饭店,那马连日奔驰,终于不支倒地,言随云叫了声“倒霉!”步行进镇。
他脚步轻浮,寻找一圈,却见此阵各门各户皆窗门紧闭,肚中更是饥饿的紧,正不知如何是好间,忽听一阵格外刺耳的铃声在镇子那头响起,伴随着一个沙哑的声音:“湘西赶尸,阴人上路,阳人回避!”这声音被故意拖得很长,好像生怕有人听不清楚一般,言随云喃喃道:“湘西赶尸?我运气真就这么好,当真让我碰到了吗?”声音渐近,他却傻傻的怔在原地不做反应,忽然一只手从后面将他的嘴捂住,并拉他到一旁的房子之后,言随云只觉得对方的力气远远大于自己,正要回手去攻击他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想活噤声!”
铃声渐近,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左手向天上挥洒着纸钱,走几步一停,唱一遍叫人回避的口号后,右手的摄魂铃有节奏的摇动着。在他身后,一条直线,跟着一群身着官服的跳尸,它们官帽上顶珠的颜色也是按照品级‘红、蓝、白、黄’的顺序排列。前后均是一臂的距离,道士的铃声一响,它们就跟着向前一跳,人尸之间配合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