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的极昼么?”宫野明美努力想跟上森川檀的话题。“熄灭的话,应该不太会用在太阳上吧?”
“没有哦,日光是可以熄灭的——当太阳堕落的时候。”森川檀收敛了笑意,“不过,知道暂时太阳还会继续发光发热总归是一个好消息吧。”他满意地收起了手机。“这么快就打起精神来了,我还真是没有看错人呢。”
宫野明美实在是跟不上话题,只好浅浅地客套地笑着。
“我打算到外面走走。”森川檀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一整天了,也该运动运动了。”
“诶,那我——”宫野明美有些踟蹰。
“宫野小姐还是呆在这里会比较好。”森川檀想了想,“最近琴酒说不定会盯着东都市里的每一个角落呢。”
“啊,也是。”宫野明美叹了口气,“那今天的午饭还有晚饭——”
“我啊,就不吃了。”森川檀摇了摇头,“没有胃口呢。”
“可是帕图斯先生早上也只喝了一杯咖啡吧?”宫野明美急匆匆跑向厨房,“我刚刚捏了几个饭团,不然——”
“不用哦。”森川檀穿上大衣,戴好帽子,手套,像是全副武装一般。“等我饿了会觅食的。”他摆了摆手,“如果诸伏君回来了,就让他把买好的书放在茶几上就行了。”
宫野明美怔怔地看着森川檀走出大门,手里还捧着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食物:“可是,你昨天好像也没有吃东西呀……”她喃喃地说道。
森川檀双手插在黑色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沿着街道散漫地走着。他刚刚进入这个片场时的衣服早就在之前写字楼换装时丢弃掉了。之后他抽空补充衣柜时,仍然选择了类似的一身。他这次不是因为葬礼才选择了一身黑色衣物,而是他由衷地觉得只有这个颜色才适合自己。
黑色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颜色,黑色也是什么都无法拥有的颜色。
森川檀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却在整合着他所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个世界是有跟自己世界人物同名的家存在的,而家们的代表作往往和自己世界的那个同名人物的异能力相同。
森川檀像是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养父的异能力的时候——
年幼的男孩惊讶地看着凭空出现的黑发的小姑娘,看着她娇俏的样子,然后把自己怀疑的视线挪到了正在傻笑的养父身上。
“父亲,这是晶子吧?”
“哈哈哈哈哈,看起来这么像的么?”养父挠着后脑勺笑着,“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想到小晶子可爱的样子,我就——”
“可是晶子知道了会超级生气的吧?”
“啊,那就没办法了。”养父轻咳了一声,“换个头发颜色,改变一下细节应该就没那么明显了吧?只是性格、性格我实在是——”
随着异能力光芒闪过,一个区别于刚刚黑发小姑娘的金发萝莉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小裙子的裙摆在空中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幅度,她叉着腰,气哼哼地说道:“林太郎大笨蛋!小檀都在用看人渣的眼神看你了!”
“诶诶诶,是这样么!”养父立刻哭唧唧的摸起了眼角。“小檀可不能嫌弃我啊!”
“这就是异能力么!”男孩拉着养父的衣角,眼中的光亮丝毫掩饰不住。“父亲,我也会有异能力么!”
“这是我的能力,‘vita sexuails’,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塑造一个可以完全由我控制的人形异能体。”养父的表情恢复了正经,他半蹲在男孩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小檀的话,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异能的。”
“那我也能捏出‘爱丽丝’么?”男孩兴致勃勃地畅想着:“其实我还是觉得黑发的‘爱丽丝’更好看,但是被晶子知道了会被打死的吧?”
“每个人的异能力都不同哦。”养父没有打击男孩的梦想,“晶子的异能力‘请君勿死’就是和我完全不同的异能力,她能治愈一切濒死之人的外伤。”
“这么厉害——”男孩有些羡慕地说:“真希望我也有超级厉害的异能力。”
“一定会有的。”养父摸了摸男孩的头。
森川檀垂下了眼帘,养父当年笃定的话语其实只是安慰,他一年又一年地等待着自己异能力的觉醒,但是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身体出现过任何异常。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他中二时期也曾大喊着“异能力——”,然后被幼驯染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最后他自己先败在这种眼神之下,不服气又充满遗憾地说着“要是我也有异能力就好了”。
那个时候幼驯染是怎么回应他的呢?
“这不是命运的赠礼,而是无法被拒绝的诅咒哦。”幼驯染一边说着,一边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阿檀的话,这样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