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那么就给她吃一点点吧?”王巧巧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本能的从心底泛起些同情心来。况且如果这女孩现在真的是在装傻这算不算是一个同她拉近关系的好方法?
“恩。吃肉!”李玫顿时笑逐颜开,鼓起嘴巴,还带着泪珠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就吃一口哦?”王巧巧把手里的汉堡没有咬过的一边掀开,露出里面的鸡肉来,微笑着问。
“恩!”李玫像一个贪吃又听话的小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王巧巧的手,那神情令人既怜惜又心痛。
“唉。那就吃一点吧。”李真无奈的摇摇头,却拦住了王巧巧,“吃我的吧,你的辣,她不喜欢吃辣的。”说着,他将手里的炸鸡肉扯下一小块来,将它吹凉,又分成细细的小条,送进李玫的嘴里。
王巧巧看着他温柔又细心的举动,心里渐渐又泛起甜蜜的感觉来。他的侧面在灯光的被剪成了硬朗又柔和的线条,而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不断叮嘱李玫要嚼得烂些的低沉话语更让她觉得他是如此温柔。他也会这样对我的呵呵。就在不久前,一段她梦寐以求的感情刚刚从幻想里走进了现实,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像是在童话中一样。这么多天的煎熬与这么久的等待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她开始感觉自己由阳光突然转入灰暗的生活似乎又渐渐的鲜亮起来了。
李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侧脸看了看她,微微一笑:“看什么呢?吃东西吧,要凉了。”
“啊恩。”王巧巧连忙低下头。小口地咬着手里的食物,脸上微热——刚才花痴的样子一定被他看见了天呐。
李真却不肯放过她,看了她一眼,又笑起来:“呀巧巧最近经常害羞啊。以前总是见你笑啊笑怎么现在脸皮儿变得这么薄?”
“哪有你脸皮厚”王巧巧抬手就要用粘了沙拉酱的手去抹李真地脸。却被他躲了开去。“那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以前的样子?”王巧巧想起从前的那个自己——那个总是把礼貌似的微笑挂在脸上的自己。
那时候还有一个疼爱自己地父亲和还算温馨的家庭以为自己周围地小天地就是一切,以为用某种面具掩藏了自己就算是成熟,所以她以一个高傲又自信的姿态出现,女强人般的让自己参加各种社团活动组织却不知那时被她看作是一个懒散小男生的李真其实已经有了那么多地故事,而恰好又是那些经历。使他更加不喜欢那些如同孔雀一般的女孩子。
“有必要问这些么?我们都不是从前地自己了。”李真笑着看了看她。脸上地笑容却在一瞬间凝固了。
“怎么了?”王巧巧一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谁?!”李真喝了一声。身子犹如一只扑食地苍鹰般掠起。在王巧巧只来得及一眯眼地工夫跨到了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
这时王巧巧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些时间地经历已经把一朵温室里地玫瑰磨练得多了些铿锵地气息。她转身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同时很自然地将李玫挡在了身后。
但门口已空无一人了。走廊里地安全灯光有些昏暗。冷色地通道两头似乎都是黑洞洞地未知世界。隐约有细微地回响渐渐远去。似乎是有人急急地奔走逃远了。
“怎么了?李真?”王巧巧地声音有点发抖——因为她感觉背后似乎泛起了些凉意。她不知道是否是李玫又对着她露出了那样地神色
“刚才有人在门外。”李真又左右看了看,关上门退了回来。而下一刻,王巧巧身后那冰冷冷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
“不是医生么?”王巧巧连忙转身走到李真旁边。再看向床上的李玫时。她还是那副迷迷糊糊的表情,甚至嘴角还留着一小丝鸡肉。
“不会的。今天值班的那位医生现在正忙着呢。”李真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又皱起眉头说道,“那人动作很快。从我发现他到我打开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竟然能逃得不见了踪影哪个医生会有这样的警觉?护士就更不可能了。一开始他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得从门上挂着的布帘缝隙里看,我还没发觉,直到后来他的影子晃了晃,我才觉得不对劲。可能是我们被人盯上了。”
“会是谁?”
“不像什么好人。”李真出了一口气,又看看一边的李玫——这医院似乎不能呆了。
林惜那次来医院的时候李玫的病情就突然恶化,当时他还没有把两者联系到一起,但去了华岩寺以后,知道了同为天魔女的人之间会相互影响时,他的心中才渐渐生起了些疑惑——难道自己的妹妹,也是天魔女?这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但纵使他想不清楚缘由,事实却就摆在了眼前——自己的妹妹,的确是与林惜有些感应的,自己的家族,的确是与冷玉与末日纠缠不清的。现在李玫苏醒了,立即就有不速之客到来,难道是他们也想把李玫捉回去,再造他们的什么天魔女么?
他这样想着,禁不住从心底升腾起泛着寒意的愤怒来——这些人,当真是没完没了了?当真是不给人活路了么?!
“醒了?呵呵又醒了一个。”电话里的声音微微笑了起来,但笑声里却没有一丝的情感。似乎只是一种用气流调节语言节奏地方式。
“先别动他们,跟着。这些小家伙倒没让我失望一个接一个的牵出一大串来。呵呵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玩手段么那群老爷们从来就不是对手。”这声音又顿了一顿,语气一冷。“孙林英那里怎么样?”
“还是不老实。您猜得没错,他是想自立了。据说这段时间他频繁的越级联系教总,在到处打听夏泰的事情。前段时间那几个孩子去了华岩寺,可能和他有脱不开地干系。我怀疑他”
“不会。”电话里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孙林英虽然蠢。却不会和政府混在一起。王国庆的事应该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让他继续吧。只要不超过我地底限就行,现在还用得着他。不过有空多提点提点他弟弟,那个小家伙倒还不错。同是兄弟两个差得倒是不少。”
“是。”男子略一犹豫,又说道。“夏泰那边,我们要不要警告一下?据说那天他可说了不少事情”
“愚蠢!”电话那头的女声陡然提高了一个音阶,“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他有多可怕,不是你们这群小孩子想得到地!”
“是是”那声音连忙诚惶诚恐的认错——作为一个地位正急速上升的“红人”,惹自己的顶头上司发火可不是明智之举。但今天他地错误似乎越犯越多,在女人的怒气稍微消散之后,他又轻声问:“那么那个叫李真的依我看。实在是个碍眼的家伙。有他在。那群小孩子能搞出来的事情也实在不少,要不要”
七
“镜。有一件事你要弄清楚。”女声这次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再次使用了平静的语气。“公是公,私是私,组织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某个念头而做出没有切实利益地举动。李真那个孩子,我还是劝你暂时别再惹他——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层级能接触得到地。一旦碰到了什么惹不得的东西,我也保不了你。”“您是说他地那个老师?还是她的妹妹?”男声这次谨慎了许多,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那个老师,呵呵,同夏泰一样,是一只强大的猛兽。我们不愿意去惹,是因为有可能两败俱伤,但却还没到不敢出手的地步。而她的妹妹——一个未成型的天魔女而已,用得着顾忌么?真正的原因不在他的老师,也不在他的妹妹,而在于他,其他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干蠢事。”
“是。”男声这一次没有追问,而是听话的收了声,随即听筒里便传来了“嘟”的长鸣声。了。”女人拉开落地窗上厚实的窗帘,向外看去。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周围安静幽雅,甚至听得到低低的虫鸣。远处是灯火辉煌的市区,光华璀璨却听不到一丝嘈杂。光与静极和谐的融合在一起。
她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而后用指尖写了一个名字。水雾很快褪去,连带着那名字也一并隐去,但她的嘴角起泛起一丝笑意来。
“曲倩啊曲倩如果你现在知道了你儿子在做什么,会是什么反应呢?呵呵那个小家伙还寻找什么真相他想给你们报仇,呵呵可是等他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会不会像你一样后悔呢?”
女人又静静得看了一会窗外的夜景,挥手哗得拉上了窗帘。“曲倩和孙允文的儿子,呵呵。表现得再无害也还是一条冬眠的小蛇”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般的笑意,“我会让你的毒牙,一点一点地长出来。”错。”魏伯阳嘴巴里嘀咕着医生再三向他保证的话。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昨天晚上睡了三个小时,目前精神还算不错,洗了个澡以后感觉全身也都轻松了不少。他低头从望远镜里看了看林惜的窗户——窗帘还拉着。看来今天第一天放假,她是打算好好睡个懒觉了。
他把桌子上关于林惜地资料整理了一番。都归进那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里,然后套上外衣穿上长裤,然后推开了门,出门买早点。
小区里泛着淡淡的雾气,空气很清新。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没有到来。知了不叫,早起的鸟儿倒开始叫了。大门旁边早点地香气远远飘了过来。魏伯阳在门口的报摊上买了份环球时报,就在包子铺前排队等着买他最喜欢吃地“蘑菇鲜肉包”。报纸上的头条毫无悬念的有是关于美国的消息。最近老美似乎特别活跃——不是因为到处派驻军队,而是因为他们地核试验。“常温可控核聚变”,一个看起来科幻一样的词儿。现在正式提上了人类文明发展的议程,并且,根据美国官方公布的消息,“即将成为现实”。
魏伯阳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们——有摇着蒲扇三三两两聊天的,有坐在桌前将豆腐脑喝得哧溜溜响的,有吃小面吃得满头大汗地,一派世俗又亲切地气息。
而面前那因为长期使用而被碰的坑坑洼洼地铝合金包子笼、包子笼旁边用来盛零钱的有些发黑地塑料篓、点店里积了些水的破旧地面、又无一不显示出一个发展中国家里一座发展中城市中的一家普通小店的样子。
然而就在大洋的另一边。另一个国家里。却有有一群人正在试图掌握一种新的能源,去开启一扇人类从来不曾开启过的门么?
同在一个世界。差距却如此巨大。
魏伯阳微微叹了口气,终于明了了些张严中那天对他的不满。从他接触的有限资料来看。冷玉除了与白莲教的天魔女有着密切的关系之外,还具有另外一种更加重要的价值——它也许正与那项“常温可控核聚变”的技术有着莫大关联,所以政府才会在这个经济问题十分严重的非常时期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拿到它。
“从前中国是第三个掌握了核武器技术的国家,而这一次,如果成功的找到了冷玉,我们就有可能把这个名次再向前提一位——变成世界上第二个掌握常温可控核聚变技术的国家。”——这是一次专案组人员内部会议时张严中说的原话。现在看着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再想起那番话时,魏伯阳也不由得体会到了张严中当时的那种激动与压力。
在现在这个世界,谁占据了能源技术的制高点,谁也就基本具备了引导世界资本流向的能力。曾经在一百多年前的世界格局大洗牌中输的一败涂地的中国,也许在这一次就可以重新拾回“惟吾马首是瞻”的荣耀,只是既然大洋的那一边已经把这个消息炒得沸沸扬扬,那么他们的研究成果就也许已经到了接近成熟的阶段那么我们呢?
魏伯阳一时想得出了神,面前的老板喊了他几声,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付钱接过了东西。
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儿扯淡?往回走的时候,他一手拿着卷成一筒的报纸,一手提着包子,在心里问自己。
别人都在同末日轰轰烈烈得斗着呢我却在这清清闲闲的盯着林惜。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至少违背了他当初腆着脸去求老爸的初衷。想象里昼伏夜出千里追凶的的情况没有出现,倒是分了这么个闲差,用一个词来形容——发配。
魏伯阳打开了门,穿过客厅,将报纸和包子放在卧室里的桌子上,微微叹了口气,又去窗边的望远镜前瞄了瞄——窗帘依然是拉着的。“呵呵还在睡。”想起林惜,他的心情地略微好了些,便转过身去,把塑料袋里的包子捡出来装进了盘子。又调了好酱,准备今天的第一餐。
用筷子夹起小小的包子,蘸了酱,正准备向嘴里送地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紧接着,是一阵轻轻的金属摩擦声,而后“吧嗒,哗啦啦”——似乎是一串钥匙被丢在了门边鞋架上的声音。
似乎是一个人很随意的拿钥匙、插进钥匙孔、开门、将钥匙丢在鞋架上。
谁?小偷?有万能钥匙地小偷?这是魏伯阳心里是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而后他又看向桌面——装包子地塑料袋,报纸。两个盘子钥匙呢?——插在门上忘拔下来了。
这家伙,胆子倒够大的。也不看看有没有人在家?他又好气又好笑,放下筷子便站起了身,准备去看个究竟。然而当他满脸不善的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脸上地表情却立刻凝固了——而后变成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惜。你怎么来了?”
客厅里是一个女孩穿着一身雪白的轻便运动服和同样雪白的鞋子,头发扎成马尾,两只手抄在裤兜里,面无表情的慢慢在客厅里走着,四处的打量着——就像是刚刚买下了这套房子的主人,来检查状况一般。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她甚至没有转头去看魏伯阳。只是听不出喜怒哀乐得应了一句。而后伸手推开了厨房地门,探进头去望了望。
“你一个人?”厨房里没什么发现。这一次她向魏伯阳走了过来。
“是啊。”魏伯阳依然很想问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地但在看了她的表情之后很明智地放弃了这个想法。又是那种以前一贯的冷漠——虽然最近比较少见。
眼见着她越走越近,魏伯阳突然想起。望远镜还在屋子里呢!一旦被她发现自己那可就死定了!与是他连忙用身子挡住了门,尴尬地笑道:“林惜,里面不方面,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