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听说舍利又丢了,立觉非同小可,收走了瓜皮,让法玄大师别着急,坐稳当了讲明来龙去脉,一起看看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回。()同时,她心中又是纳闷:高节度使手下那么多人,撒出去把土地打了格子一格一格找过去不就行了?干嘛辛苦跑来对自己说呢?
法玄大师说:“前几日,我随黜置使大人前往石国……”
锦书立即就想到了。守云与波斯的暗中往来自她牵了这根线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恐怕他们支持谁打谁也是一早就得到了朝廷的指示的。之前守云作出游历各国的举动来,怕是在摸底试探西域各国对波斯内边的态度。测试文字水印6。如今局面已经明朗,他再度出使各国,就是要说服那些小国站到波斯叛军——哦,现在应该按照这支军队自己的习惯称他们为波斯复**了,而相应的,波斯太后手里的军队则要被称为波斯逆军,守云要做的是说服那些不同倾向的小国们站到波斯复**的阵营里来,即使不出兵相助,起码也别捣乱。石国是守云抱着这项目的出使的第一个小国。西域诸国多是佛教国家,法玄大师跟着去,不用说话只站在一旁干笑便可提升国王对这个小使团的好感。测试文字水印5。
果不出所料,石国国王对守云的态度是不冷不热,不阴不阳,一旦转脸面朝法玄大师,立刻殷勤备至。话没讲上三两句,就笑得贼兮兮地提了个不情之请。
“听闻法玄大师自中土而来,在佛祖生地天竺学习佛法十余年,学成归来,请回了一颗舍利……”国王眼中放光,语气亢奋,“石国国小人稀,从未得此佛宝眷顾,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师能否把舍利请出来,给大家瞻仰瞻仰?”
这确实是个不情之请。测试文字水印7。老和尚他本次归朝,身携重宝,就怕贼偷强盗惦记,一路不敢搭商队,不走近人多的是非之地,宁可独自跋涉穿越沙漠,怎么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呢?再被这个似乎别有用心的石国国王嚷嚷出来,还怕不闹个人尽皆知啊!
法玄大师是个实诚人,为难是为难,却不好当众拒绝了驳了人家一国之主的面子啊。那国王自然是要对法玄大师客气的,但是暗气暗憋难保不把账扫到守云头上,这不就坏了大事了么?为难如此,大师内心挣扎了一阵,还是决心豁出去成全了守云,谁知当他解下背后的包袱看时,就傻呆呆地不会转眼珠了。测试文字水印3。
这法玄大师上一回把舍利包在破布里,被突厥兵搜去,伪装失败。失而复得后,老和尚又出一个怪招,在盛放恒河水浸泡舍利的小坛子上贴了酒家名字,冒充起酒坛来。他还想着:这个酒坛做工粗糙,容量又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酒,这地方又不缺酒,这回该没有什么人看上它了吧?可他还怕藏在哪里被人无意中翻出来打破了,故而用一张灰布包袱皮成日地拴在背上,连睡觉也抱在怀里,可当他在石国的国王和文武群臣面前解开包袱时,里头哪有什么酒坛,只是一块形状大小相仿的石头!
法玄大师变了脸色,纸糊的小体格险些当场散架。测试文字水印5。石国国王也变了脸色,以为法玄大师在戏弄他。法玄大师解释再三,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舍利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在来石国的路上了。老和尚越说越着急,国王越听越生气,守云上来劝解全然无效,国王拂袖而去,把使团全员晾在当场。
屋漏还逢连夜雨,守云与法玄大师出城时,因无石**队护送,还被国中的拜火教徒袭扰了一把,连番累次,将点着的干柴投过来,烧不着人也吓人。测试文字水印2。
“骆姑娘,你有佛缘啊。上一回舍利被突厥抢了,也是你找回来的,这次的事情,只要骆姑娘更出手帮一点小忙,难题就能迎刃而解。”法玄大师堆起笑满怀期待地看着锦书。谁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老和尚就是睁眼说瞎话。她现在很抓瞎,怎么“迎刃而解”?
何况为了拿回舍利,珍珠耳坠已经换出去了,要是再碰上以物换物的场面,她也拿不出什么来了。测试文字水印7。
可锦书实在不忍拂了法玄大师的期待,不能出力,拍拍脑瓜出出主意总可以吧?
“大师好好想想,最后一次看见舍利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问。
法玄摸着脑袋想了一阵,才肯定地说:“出发时,上骆驼前,我还特意把酒坛转到身前来检查了一遍,那时还在!”
锦书又问出发以后到见到石国国王以前,路上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遇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可怜的法玄大师敲着脑瓜又想了半天,迟疑道:“这一路,都很太平啊,没有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情啊,就是这一路太顺当了,贫僧才没有想到检查一下酒坛。测试文字水印6。哦,在途中队伍歇了一回脚,那时从西面来了一个年轻人,也是要歇脚,与我们坐到一起说了三五句话,我们即刻又上路,那年轻人也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