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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区上空的蓝(1 / 2)

 我叫渡边东岛。哈几煤吗西得,多-走哟诺西哭噢内那--大西吗撕。

我住在半岛区北大冢,自我爷爷那个时候,就住在了这里。这里有一条很久的大街,虽然往日嘈杂,不甚起眼,却也安宁。两侧排列着各种商店,哪一家都不像是京都那种红红火火的景象,不大但都是人们营生的重要之源;这里全部都是爷爷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旧建筑,建筑的方向大多都朝向太平洋那里,里边黑洞洞的。爷爷在我初上中学时便因疾病故去,我是从父亲那里听说知道的,我爷爷那个时候的人们,生活非常的困顿,人们在那个时候都非常需要安宁平凡的生活,所以这里的房子从那里开始便这个样子一直到现在,面朝大海,为了祈福太平。建筑陈旧却难得保留下了那个年代感,有的商店连招牌上的字,风吹雨淋日晒,都消失殆尽了。父亲还告诉我,这一带未曾在战争的年岁中遭受空袭,所以这些民房才得以原样保留了下来。当然这里现在也有的重建过,也有的或扩建或修修补补,这些房子大多反倒显得比旧貌依然的房子还要脏乱,大概是因为破坏了原有的和谐,所以这里大多数人对故去怀有敬畏,并不大动土木,改变的只是里面的家具陈设瓢盆生活。

时过境迁,但光景如年,这里也有不少的人都因为空气污染,噪音干扰,而迁往郊外了,有的好的条件便去往了较大一些的城市,剩下的或是廉价的家庭旅馆,厂矿宿舍,或是搬迁上有困难的商店,或是死活舍不得离开世居之地的顽固派。由于周边的砖厂沙厂的运输车辆大量运输扬尘,所有的东西都像笼了一层薄雾似的灰蒙蒙脏乎乎。

在这条街上走上大约十几分钟,路过两个路口,出现一条小商店街,当中一块招牌上写着’机电修理’,这便是父亲退休以后唯一的工作。

店不是很大,但前来修理的车辆也接连不断。这是父亲每天坚守的地方,也是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了,父亲年轻时因为工作中犯过错误,一直以来工资就无法跟同事一般享有正常待遇,退休后的养老金也是入不敷出。还好父亲那个时候除却上班也自学了一门手艺,退休下来,便张罗这么一张小商铺,生活还算平稳。我家应该算是属于搬迁上有困难的那种情况了,母亲常会抱怨空气中被荡起的尘土,还有噪音,便忿忿说要早点离开这里。这里,自爷爷起已经住了三代人之久,搬离并不很容易。

那个时候父亲的父亲是这条街上负责电力的电工,所以父亲小时候就在这方面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修理店的卷闸门一落到底,门上写着父亲的联系方式。店内漆黑一片。货架上面摆满各种电车身上的零售件,往里走到店的尽头,屋里光线若明若暗,从脱鞋处上去没有几步,有间简单的客厅,摆着一套沙发。房间不是很宽敞,窗口透进老早以前电影里的那种昏暗的光线。左侧是一间住室,可以看见厕所的门。父亲和母亲住在一楼。右侧立一陡梯,爬上去就是二楼。较之一楼,二楼敞亮得多,楼梯口右侧有个餐厅样的房间,再往里是厨房。房子本身虽旧,但厨房却像最近装修过的,烹调台,水龙头,餐具橱全部都光闪闪地焕然一新。这主要是因为这么几点,一来父亲因为开店,所以一忙起来,动不动就叫饭店送来几份来,或者去肉店买些炸肉丸对付一顿。对这个母亲就讨厌透顶,讨厌得简直不能再讨厌。再不然就做一次咖喱饭一吃三天。这么着,母亲就把厨房置换一新,买来食谱书,大花心思研究做菜。母亲那人其实最讨厌和家务事沾边,几乎不会做什么菜。母亲下决心自己动手做出像样的东西来,后来父亲问母亲怎么做出一手地道的关西风味,母亲说写这本书的人是关西人,我做的菜也就跟着成了关西风味。二来好客是我们的家风,父亲他尽管自己滴酒不沾,可家里到处是酒,我问干什么?给客人喝呀!

走廊尽头一架又窄又陡的木楼梯,到得一处很宽敞的晾衣台。晾衣台比周围住宅的屋脊明显高出一截,临近一带尽收眼底。再小一点时候的我,经常与邻居家的织田静香爬上三楼的晾衣台看风景。拿上来两张坐垫,四瓶弹珠汽水和静香的小提琴,于是两人眼望空旷的天空,仰起脸来喝汽水。我问静香可不可以拉一曲《在屋顶上》,因为我觉得:面对着蔚蓝色的天空,喝着带有泡泡的汽水,拂面而过的清风,拉上这么一曲就算是一次完美的约会了。

“没学,不拉!我从不学这么矫情的曲子!”静香想都没想一下就回答了我。

她唱起以往流行过的民歌。歌也好,小提琴也好,都实在不敢恭维,但她本人却是满脸自我陶醉的神情。她唱了《温柔的蓝》,《柠檬树》,《草莓恋曲》,一首接着一首唱下去。那个时候我想,但我没成为能一直坐在静香的旁边听她拉小提琴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香不在我的感觉区域内了。我说的不在并不是不喜欢了,而是某一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忙了些什么,自己好像不存在似的,消失了似的,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缓过神来,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里去了哪里,也不再有静香的任何信息。

再大一点时候的我,知道了静香是被她父亲带去了东京,还有静香的母亲。这是母亲告诉我的。静香家经营的是一个小书店,她母亲在家时就一个人一边带着静香一边打理着书店,有时静香的母亲需要出去进货家里便只留下静香,母亲便会前去照看一番,有时赶不回来做饭,静香就跟我一块吃,我还记得,我总喜欢吃母亲夹给静香碗里的饭菜。我那个时候只要有时间就跑到静香家翻看各种心动的书籍,但里边值得心动的书实在是少的可怜。咣当推门跑进去,迎面一排除杂志没别的。听静香说脱手最快的是《妇女杂志》,就是附录中带有四十八种新技巧插图的那种货色。再就是连环画,也有销量的,什么《星期日跳跃杂志》。当然还有周刊。再往下就是实用性书籍,例如《围棋谱》,《盆景制作方法》,《快速戒烟法》等等。就这些。没有《战争与和平》,没有《性的人》,没有《麦田里的守望者》。尽管良莠不齐,我也狼吞虎咽一般,父亲虽不喝酒却极其嗜烟,后来每当我看到父亲在店前冒烟,我就上去给父亲背诵《快速戒烟法》,父亲对此表示口头肯定,并不身体力行。

静香家卖掉了书店以后,我失掉了读书的好机会,同时我也失去了静香。不久那里重新开了一家唱片店,我一个人的时候,有时会进去看一看,并不买。我是经常看书,但并不是博览群书那种类型的嗜书家,而是喜欢反复看同一本自己中意的书。

从静香走了以后,我更习惯看,而少说。跟静香在一起,也几乎是静香在讲,那个时候我还说过她,女孩子要文静些稍好,不要太多话。可那个时候,我总是喜欢听静香说话的,她跟我讲她上过的那个中学是女子中学,其实女生们看不到男生也会像男生太久不见女生一样,这些女生的心里同男生都一个样的,静香还告诉我她们的学校那个角落里总会有一缕烟从墙里面冒出来,不知情的人们总还以为是里面哪里失火了呢,其实那是在焚烧女学生们的生理垃圾的,每个月都会大量焚烧一次。

静香走了以后,我几乎没有异性朋友,就连男性朋友也似乎是没有的。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吃饭,上课时一个人孤零零的单坐——这是别人眼中的自己。有时也会有认识的人问我:喜欢孤独?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乱交朋友罢了。那样只能落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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