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树林之后,全是狭窄的小路,再推着他走就不现实了,“师父,那我们现在是回家呢,还是继续走啊,”
“我们去那座山的山顶吧,让你从山上看看我们的住处,”师父若有所思地说,
我望着眼前的山路,嘴上没说,但是暗地里却有几分发愁了,师父说的小山顶,虽然不算高,但要推着他上去,实属不易啊,
这种傍山小路,走路还可以,但是要推轮椅完全不行,必须得背着师父走才是,
就在我暗暗发愁时,师父兀自掏出了一张黄符,念了几句咒语之后,将它贴在轮椅后背上,
我把他背到身上,右手使劲儿去提轮椅,哪知我使出蛮力,发现那轮椅却轻如鸿毛,这着实让我吃惊不小,万万没想到师父一道黄符,就让轮椅的重量几乎全部消失,
“师父,这招儿你可没教过我哈,”我开玩笑道,
茅师父说:“书上都有,你自己回去好好看,”
没多久就到了山顶,俯瞰下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更加吃惊不已,
在茅师父的房子处,能够看见这座小山,可是从这座山上看下去,看到的却是荒山野岭,不但房子看不见,连他家周围的几大块苞谷地、菜园子都不见了踪影,
这一景象真的不可思议,让我万分吃惊,足足愣了起码有五秒之多后,我才不敢相信地问茅师父是怎么回事儿,
茅师父面色肃然,眼中展露着异样的光芒,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没有立即说原因,而是向我道出了一段往事,
而这段往事,正与镇中学的校长李广福有关,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当年李校长所救下来的那个道士先生,
我记得爷爷带我来拜师时,茅师父有提起过,镇上中学的教师宿舍有怨鬼胎出世,他也要付一定的责任,不过那时候,他没有细说原因,我刚拜入师门,也不好过问,后来就淡忘了这事儿,
完全没想到他就是当年的那位道士,我十分惊讶地说:“师父,怨鬼胎出世之前,莫世坤去找过一个姓余的老校长,从余老的口中我得知,曾有一个有名的道士先生挨批斗过,被第一任校长李广福救下,没想到,那人就是师父你啊,”
茅师父唉声道:“是啊,当年我遭人算计,挨了批斗,这腿就拜那些人所赐,多亏李校长奋力相救,我才得以脱身,不过,这也为他带来了灾祸,”
我暗自思忖一番后,说:“您当年就是遭遇了这场祸事,然后才隐居在这里的么,”
茅师父说:“这只是其中的导火线而已,我之所以隐居在此,还用道法秘术隐遁了住所,一是因为这个镇本身就不简单,我不想让不可靠的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二是为师不想再看人世的恩怨纷争,不曾想,在此隐遁了四十多年,”
说着他指了指远处的高山,说:“你们读书人,应该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也许现在在你眼里,觉得师父很厉害,但是,四十年前,这个镇就有比为师还厉害的人,”
诚然如他所言,在我眼中,师父应该是我们镇最厉害的道士先生了,我兀自点了点头,问:“那些人现在还健在吗,”
茅师父说:“很多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管他们是否健在,你低调点做好自己的事儿,能做到这点就行了,”
我明白了师父的用意,他带我来这山上,并不单纯是为了逛逛,是想让我知道连他都需要隐居在此四十多年不下山,在通往他家的密林布下八卦阵法不说,还用奇门秘术把自己的住所隐遁起来,定然有他的苦衷,他让我低调行事,也许是不让我受到伤害,
不过我转念想了想,这都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世纪了,师父当年所经历的恩恩怨怨,或许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了,
我只需要再学一个月,下山去寻找怨鬼胎,设法让它先把梦瑶的人魂还回来,之后,再去找寻找它要的三样东西就好,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结束,这期间我又学了些风水和抓鬼驱魔之术,茅师父说,从现在起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我的,还说传授我的术数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往后,真的遇到事儿时,我要能随机应变,
在山上又呆了两天,这几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五个月都在山上,要不是唐松能理发,现在我起码已经长发飘飘了,
“过了今晚,你就可以下山了,但是你还不能单独行事,去镇上找你师兄吧,他可以先带你一段时间,”茅师父说:“记住,那些秘术你需要多加练习,时间太长的话,你容易忘记,”
说完这话,师父递给我一个暗红色布缝成的锦囊,我接过之后,他说:“记住,将来你若被人伤及性命,直到将死之时,你才能打开它,”
我迟疑着接过他手里的锦囊,嗯了声,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装的是啥,反正感觉锦囊是空的,捏不到里面有任何东西,
和他们相处了半年的时间,感情也逐渐加深,突然要离开这里,我不免有种怅然若失之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深夜十二点之后,屋外的风铃叮叮地响了起来,这风铃不是普通的那种,就算狂风都不能把它吹响,只有在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时,它才会响起来,
闻声,我慌忙爬了起来,凝神静听屋外动静,就在这时,师父的屋里也传来了推轮椅的声音,“君宁,快出来,”唐松焦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