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清虚观众人走后七玄山一行人又随处晃了几番地,乏了时众人才打道回的厢房。不过那时柱子好似并未累了,便又一人走回石道,不知不觉竟至了三径道。见了眼里茫然雾色,石栏处立了许久,后才搭着石栏步履过去,这般三曲,现了昨日初见的情意阶。依旧连了烟霞与云雾,也依旧不肯变的一万八千阶青阶,人呆呆所立,望了许久。人竟像是一缕的风,风生的时候薄霭化浓,风似定,云雾之所飘了下去。
眼里变作茫然,不知何时起云雾中掺了烟霞,后来再不见云雾,烟霞一直弥着,烟霞中青阶而过,见了她的尽头。跟她一样,那里十分静着,有了一条涧道,山泉缓缓而流,应是来自九曲水瀑的水。不远处有一湖,湖水偏了绿意,人似定,人并未步了过去。便人的片刻伫立,回身步履上了第一阶的青阶,而后缓缓似地,竟再没有止。
日已经斜了,落了,飘了来入夜前第一缕的风,烟霞与云雾像是觉了,漫了一处,竟是相织。人见了那日缓缓落下,人也是闻了初起的风,风里渗着花的香,人回望,人却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的青阶。便那时风止了,人竟也一同止了步履,雾里人久久望去,才青阶上坐了下来。又一缕的风生,烟霞与云雾也像是作了风,风里她们飘荡过来,故意似地遮了人眼里青阶。人只是望着,眼里偶尔忽现青阶意几瞬,云雾中步履声人并未觉了,步履甚轻,像了痕,近了而又止了。却又像是几多良久,才闻了雾风里那人的轻语:“真是你。”
李柱子闻此才惊醒过来,忙是起身,见了云烟里萌了生又化了意的青衣女子,李柱子躬身,道:“叶落门李柱子见过师姐。”倒是女子见了愕意一丝,语道:“你不记得我了?”柱子忙又摇头,竟又躬身,回道:“记得的,静庵师姐。”女子闻了才笑,她的语:“那就别这些礼数了,就当我是你们叶落门一般长大的师姐好了。”柱子听了点头,正色道:“是,师姐。”却依是那般,女子见了摇头,语道:“方是说了,你便这么一本一个正经的,倒是白说了。”柱子此时才像是觉了过来,只点了头,又笑了出来。
那女子见了也是笑,道:“原来师弟也是个稀罕人,竟也会来了这些稀罕处,夜深了云海,现在这情意阶。”风有些促意,柱子望了疾了一些的云烟,笑道:“算不得稀罕,就是随处走走,不巧走着走着就到了此处了。”那女子却只笑,她的问语:“那先前夜深了时呢?”便人的略一思忖,才回语:“恰是那时候醒了来,也是不知不觉去了那里的。”女子依然笑的颜,她的淡语:“一日里竟是两处稀罕地遇了,我们也算识得了,静庵记下你这个叶落门的友人了。”柱子闻了略一惊意,也点了头回道:“那李柱子也多了一位紫霞山的师姐了。”女子乃点头,她道:“我也走得累了,你继续坐吧,我也坐一会儿,说说话解解乏。”
柱子听闻便又青阶上坐了,见身旁青衣师姐也欲如此,他忙是以粗布衣袖拂拭青阶那般,青衣女子见了只笑,坐静了下来,道:“不打紧的,平日也都不在意这些。”柱子点头时身旁女子又道:“你也别这么拘了谨,只当是平日和你一起戏耍的同门师姐,友人间去了那些繁缛。”柱子因是点头,回的语:“我也是听了师兄说才知道,原来师姐就是众人说的静氏姐妹里的其一人。”青衣女子闻了也是看了一眼身旁人,语道:“那你应该就是师姐们和薏儿说的那个土里土气修真少年了,修士里我也是头一回见穿了布衣的。”柱子闻此也是笑了出来,道:“让师姐见笑了。”却青衣女子听闻了摇头,她语:“并不见笑,我想这应该是故里的一种味道吧。”人闻了只心惊,猛然一般看了身旁青衣女子,忽然笑,才点下了头,道:“是了故里不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