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久的暗,一直到人的眸里只剩了墨色,但凡丁点儿的光,人轻易察觉的。闻了风声,便是作了自己身处,那一缕的熟悉,却看不到他,他越发凉了下来。或许是自己令他这般,不得松手,竟是和自己一般冷了。人并不得御了灵力,像是一处古地,落得愈来快了,然人的心底只那一刻的惊,眸里也是惊的,原是是光,是久久的蓝意。竟是一片蓝色的荧光,人忽然欣喜,似往生青山上的蓝荧清露一般,柔柔中荧光泛着轻轻。一同泛着的还有那散了开的波纹,清珠清露落了,跳动,人的眸。是一股慢悠之中染着浑意的味道,远远久久的,女子明白,那是海的味道。
印象中便好似有那么的一个海,那海属了世间,却又不属的,有许多的生人,人死之后所化的灵鬼亦是,竟是苦苦寻着她,寻着这痴颜里的情痴海。海的中心有天石,便是怨侣七世中的三生石,三生石前顾盼,今时遇见彼此。然而人只会死去,便又这三生石,传言,若是一个人浪潮之中永渡,至了这天石处,那么你心底所恋着的人因而复生,你们再逢,长长相相,厮厮守守,再没有终。
人大概浮想,人却只是静,是那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晃晃悠悠她的来。你也不再疾意中落了,你缓着,你入了水里,仿佛亦是灵鬼作了的流魂,可能一直就是,从未改变,你自己不知。你像是觉了,原来海水并不十分凉,竟是突如的缕缕温意,后来才冷了下来,人又回的自己。见了白光,白光缓缓而催,是白光中淡淡的青意,见了乱石堆,海水不及,荧光也不来。眸却定了青年苍白的脸,血似乎并不有了,眸却是微闭着,眸里映了蓝荧,浸着漫着通然。然而青意依旧缓缓缠着,他并不熄灭,他却也不抗拒女子的手,他应该抗拒的。那是纤手里刺了人眼的血痕,血已经滴了下来,蓝荧里漫着血光,看着美,人心却不这样想。青意像是复了生意,萌的血色,那人不该发狂的,他不该那样吸食着另一人的血。他却这样做了,他记得这血的味儿,那人却只静静看着,她似更冷了。
只是该觉的人从未有,他依然这样的他。身子忽然很轻,宛似风作中不该来的枯枯小叶,小叶并不拥了它自己,只随了风而飘,而荡。那似是一许的幽香,人竟然入得梦境了,然而风作,自己原是那一片的枯叶,飘着,飘着。猝尔之中却是一股海的远意,像是到了山下不远处的南海,并不是南海,海水是一股温的意,后来才丝丝缕缕的凉。像是心底的妄念,这一回人好似醒的,也不知是哪里,竟是满眸的蓝光。人只迷迷似地看着,人却心底的一惊,原来世间真的存了蓝意萤虫的。便记起那个浓夜,夜影中的女子萱宜道语着细细,她便是说过,世间的一处,有那么一种萤虫,她的周身牵了蓝光,风里的她是划着蓝痕的一缕,十分美的。记得她说了,这种秋火蓝萤很难寻觅,除非人真的到了生死之间,她才可能来让你见了。便是这般,或者人心底眷着的东西临了,又或者人心底最后的那滴灯油念了归一,然便是生与死的最后一伫,她才看着了你。
荧光真是美的,人并不知道这一刻后的生死,人也不在意,无论生死,人都笑了。然人已经冷了下来,连最后一滴的灯油似也干涸了,人已经放弃了一切。却那样的一阵凉意,有那么一只手轻轻触了自己的唇,那人的手自己记得,永不会忘却的凉意。人却是着了魔似的,竟是妄念中的血,那是生的味道,人无法抗拒,自己却不肯。人是知道自己该死的,自己执意,那血却无论如何扯住了自己,后来自己真的着了魔。血的味道原来是温的,贯穿了你残着的所有,你却痴迷,由了她去。之后忽然生的梦意,那只手愈来冷了,自己却睡了过去,并不知晓。然而你又是知道自己会再度醒来,你已经远离了死,那人给了你生,你却曾让她死。
是许久未见的血色,女子苍白意的容颜,她只笑了,那抹血痕似干了,她是自己涌了出来的。只便身旁处生了火苗,他该是还冷的,又是解了人的衫,是刺了人眸血眼的痕,人反而的一怔,才是敷上金疮粉,细细里包扎,小心翼翼。后来人才至了海水旁,已是满手的血,也不知是那人的还是自己的,血却是一样子的。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一直如此,自己第一次发觉。倚着了乱石,火苗的温意暖着人的手,许许久久的闭眼,吹来了风,火苗而颤,原来这里竟也是生了风的。
人是静静中看去,并未有寻到风的来处,是那片世间人向往的闪着蓝色荧光的海。偶尔传来的海浪涌动的声,浪该是打在了海岸旁的乱石,海水溅了一处,却是静了下来,竟是听到了人自己的心声。茫茫然的,荧光占据了人的眸,是荧光中轻轻而动的绿意幽光,并不是他物,是人死之后化的灵鬼,灵鬼却逃了轮回道外,做了流魂。然而经了轮回道中的侵魂夺魄,魂已经不存了,只剩了一缕念图,心底最后的一丝执念。也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否依然是着自己,他人无法作想,无法觉,他自己亦从未明了,是再无心了,只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