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良久,又忽然间目里刺过的痛意,人不禁以手遮了,挡着。渐得的自己,才闻了河水潺湲之声,人心里晓得换了一处。人的眼却不,它似只恋着了幽蓝之光,它只愿紧闭了良久。人竟也是不得,静静中听着,河水大概急了一些,原有水花溅了的,后才目里失了眷意,缓缓睁着开。日光早是蠢动,刺一般扎了,人是再适应不得周身一切,凡心挣意,才记起许久回想这个原本世间。
才道是真的置身凡尘,原来悔然之时人依然不会回头的,人竟是贪恋,凡心倒如此。人因而闭眼,眸里原本映着的已经消了,剩了刺意化了的惬意,人也只当那是温的,它并不是。人忽然而笑,笑自己淡容里的狰意,定是狰意的,那缕的血浓似若无,它却一直存的。眼里早是记不得方才那片血染,眸却沾了血的,影永不会消。人才算是拣了心里要的,像是意满,又或是骗了自己,终是随了日光而去,笑着看了一切,不去想任何。
女子已经不在,那缕霭荷的幽香散了,倒是若有若无血糜花的味道,她真像是一直凝眸于你,你却只当她早已散。溪流里是钝然一般静着一方沾了苔的粗石,它倒像是执的,它依然不肯。河水也是不绕,便是那溅了开身殒的水沫,日光折影,河水凉的。
原来又回了古坍墟,不远处竟就是柔子柔村的木屋,迷迷似地望着。有一处木屋似搭了高处,眼里分明的它,竟是突兀一般。人不愿瞧他,依了溪道向上,人似梦里,寻不到自己踏了的足迹,惊闻忽然的嗤语人才醒了。人终得明眼见了世间,眼里却茫。世间的一处,泉水自山涧落下,潺潺又哗然的声,涧下是潭,其名“柔水潭”的。潭水上粉色的影,见了拖了血色蛛物的六翼蝶,小粉的个头长大了些,小蛮似亦这般。
人反而止步许久,无悔道里人并未伫足,此刻却回想,竟是未迈了一步。后来风吹了来,风像是欲赶了他,他无动,风却惊了嗤嗤声不止的血粉二物。小粉已是欢悦声中飞了来,小蛮本是落了后处,她却遁走时不忘拉了小粉一把。小粉原处定了一分才不知所以赶了来,似嗤语中询问小蛮,小蛮却不搭理她。
便是风里的那道俏皮红光,李柱子笑了,两指一动时红光止了,剩了扭动着不断又嗤语相抗的小蛮。小粉亦过了来,缓缓止了青年掌上,大了许多的。似故意未见小蛮,小蛮却不肯,那人轻抚小粉时她早已跳了过来,竟故意挤了挤小粉,她望着青年。她似也知几分遮意,才缓缓舞动的其足,那人却摇头,语:“若不是紫云那里灵兽丹空了,你是不是就不惦记我回来了?”
闻此血色小蛛只一番正身,直直立着时不止摇头,李柱子却笑,抚了身旁小粉,道:“小粉,小蛮有没有这样?”小粉定着,疑虑之状,小蛮却不,她早是悄悄里碰了小粉,又是轻轻的嗤语。她只当李柱子什么都没看到,那人竟也装作如此,摇头时手里多了灵兽丹,剩了小蛮与小粉的悦意,人却缓缓步了柔水潭那边。
水是十分清,小蛮又是拽着小粉潭水上扑腾,水溅了开,连同人的影,身的碎。风依旧拂着,风是不觉风里渗的那痕血意,人却已经立了,凝眸时血意散了,是方才血味化作的红光,红光中是人的影,紫衣缎子和破布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