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时心急,被针尖刺了指腹,妘夕吃痛叫了出来。
穆沙不知不觉间进了内帐,朵雅见了欲起身行礼,穆沙摆手示意免了。拿起案几上的几方绣帕,面带笑意。
“师父,是你呀。吓我一跳,差点又扎到了!”妘夕伸出受伤的食指,眼里半带委屈,半带撒娇。
“让我瞧瞧。”穆沙握住那柔嫩无骨的小手,在粉白的食指中央,一点浅浅的红色。穆沙俯身在那手指上呼了一口气道,“夕儿在帐内多日就是为了学这个?”
妘夕有点不好意思地想从穆沙手里夺过那些绣帕,怕师父见了她绣的萱草笑话她,“师父,还给我。”
“王爷,朵雅不擅刺绣,还是为小姐另请名师吧。”
“夕儿不要!”还未等穆沙开口,妘夕急急跳出来摆手,“其实……我对刺绣并无半点兴趣,姑姑不必为我费心。”
“哦?” 穆沙拿起帕子细细看去,连他这个门外汉也看得出是十分蹩脚的针法了,“那这半月来你何苦绣这棵树?”
“树?你说这是树?”妘夕羞红了脸夺过帕子。
朵雅轻笑,在穆沙耳边轻语道,“王爷,小姐绣的是萱草。”
“原是萱草!”穆沙哈哈大笑起来,见妘夕愈发窘迫,一副憨态,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示意她在身旁坐下。
妘夕做了半日女红,眼睛酸疼,便合了眼,靠在师父肩头,一只手随意地抓着穆沙袖管上的赤金色朱雀绣纹。
“夕儿,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绣了。”穆沙的眼里是难得的清明,那样温柔的神情叫朵雅看了都有点陌生。
“不,我一定要绣好,忘忧草……”妘夕呢喃。
“忘忧草?”
“恩,这样师父……忘了忧愁多好。”妘夕的话语渐渐低下去,似是睡着了。
穆沙原本抱住妘夕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慢慢捏紧了怀中小人儿的胳臂。但只一瞬间,他已然松开了手。
朵雅远远看见七王冷峻的脸庞没了笑意,眼中的清明渐渐褪去,那瞳仁又散发出魅惑的银辉,是她熟悉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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