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向来稳重,值得让人信赖,寒莫染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接交托给他,十分尊敬他。这些年来,也很少在齐叔的脸上看到过什么慌乱的表情。
寒莫染手里面抓住空了的红酒瓶,抬头,迷蒙着眼睛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安小姐出事了。”
寒莫染的动作猛地被定住,黑眸倏然紧骤。
“现在安笙她人呢?还有没有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我不是让你好好的跟着她,派人暗中保护着的吗?”一瞬间,整个人开始变得无比的暴躁。
齐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安小姐今晚被一群黑衣人给突然带走,因为我考虑到安小姐现在跟……少爷你的关系,所以派人不要跟的太紧,没想到一下疏忽了。”
说完,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寒莫染背着身子,一张阴郁的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问道:“那现在呢?现在她人在哪里?”
“还好我们的人来的及时,已经被安置在房间里面,安小姐似乎被人打了很多的麻药,所以还没有醒过来,也许要睡很长的一段时间。”
“你确定她没事?”寒莫染转身,皱着眉头看着齐叔。
“暂时……没有大碍。如果少爷不放心的话,等着安小姐醒过来,可以安排医生仔细检查一遍。”
寒莫染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不行不安的阴影,似乎被某种情绪给包裹着。
齐叔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只留了一句:“少爷如果真的不放心的话,就仔细就去看看吧。”
寒莫染盯着桌子上面的钥匙,又是很长的犹豫。
他自己都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犹豫不决,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样。
他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刚从口袋里面抽出来的钥匙还插在门里面。
低声苦笑了两声,算是对自己一种嘲讽了。与其问为什么那么犹豫,还不如问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对安笙如此小心翼翼了。
犹豫再三,寒莫染还是打开了门,径直走到卧室,悄无声息,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声音。
此时的安笙已经逃离了困境,静静的平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睡梦中的她似乎都是带着几分的忧愁,长眉微微蹙起,看上去极其的不安,时而晃动着身体,粉唇断断续续的发出呓语声。
抬头,就可以透过窗户看见一轮清冷的明月。淡淡的月光透着窗户洒在安笙的脸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在黑暗中似乎有米人的魔力,美得简直不像话。
寒莫染也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穿上的人看了有那么几分钟。
再慢慢的踱步走到对方的身边,走进了才发现安笙的眼角居然还挂着泪痕,余惊未了。
大手抚上她乌黑柔软的长发,那触手可及的柔嫩,让他有一种所不出来的依恋和贪婪,他握在手心里面。略带薄茧的手顺着安笙白皙的脸颊慢慢的滑下,眉眼,嘴唇,锁骨,每一个细节都不肯错过。
这些触屏并没有惊醒到安笙,只是让她不安的挪动了几下身子。
眼前的人曾无数次的睡倒在自己的身边,可他自己却没有一次认真珍惜过。俯下身子,低头,凑近安笙的脸颊,动作极其轻微的在她的嘴唇上小啄了一下,不敢太用力,太粗暴,模样看上去极其的虔诚。
他的目光移到的手上。十指如葱,伸手握住,与她的手十指相和,摁在柔软的床上。他的目光灰暗,一股浓稠的情绪在眼底慢慢的划开,却久久不散。
她的手似乎比前些日子要粗糙了很多,应该是工作太辛苦了原因,整个人也看上去消瘦了很多。
这三年,他看她,从来都是隔着一双仇恨的薄膜。可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却折磨一个没有错的人,去证明自己的错误。他除了自责之外,还是恨,恨自己居然如此过分,恨命运如此安排。
握着她的手,埋着头。陷入深深的怨恨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空寂的房间里面传来安笙柔嫩的声音,细细微微的。
却不偏不正的落入了到了寒莫染的耳边。
安笙似乎是在做噩梦。额头上出现了细汗,嘴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耳边的嘤咛声让他眉头渐渐蹙紧,一个翻身人已然到了双人床的另一端。
长而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安笙,轻轻地抚拍着对方的后背,动作极其安慰。
他唇瓣微张,而后又回归静默。他只言未语,愁色却越发浓重。
安笙,我曾伤害了你的过去,践踏了你的自由,如今你的未来由我保护,自由也由我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