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此事由他亲自处理,远赴千里来到了这个又湿又热的地方,安杝的心情就像是这热糟糟的天气一般,毛的像一团羽毛。
是正大光明从皇上那里领了密旨来办事的,又带着数量不小的军队,他不可能一直将军队驻扎在这样的地方,可是,已经在这里打转了好几天,这传说中的药王谷就是哪里都找不到,这让他不止一次的怀疑:是否是他的推测错了。
可仔细的想一想过去三十年所收集的所有情报,他又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就在这时,他忽然茅塞顿开。
或许,出错的并不是推测,而是——寻找!
他们确实将这地方一寸一寸的翻了个遍,但若是,药王谷它所处的空间,与他们做寻找的,并非是同一个呢?换句话说,也就是,万一这里设下了阵法呢?
虽然蓝家并不牵扯幽山,也没有秘术传承,但是作为在这片土地上延绵数千年都久久不息的大家族,它着实不能小视,像阵法这样的东西,必定也是精通其最精髓的。
当即下了命令将军队里擅长破阵的人都挑选了出来,另外,安杝还从自己的亲信中选出了两名擅长破阵的人混在里面,组成了一个特别侦查小队,前去寻找阵法并将其破除。
姑且也算是行军,粮草的准备也还算得上充足,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士兵们都在吃饭,安杝一个人从军帐中穿过,沿着树林往林子的深处走去……
该怎么说才好呢?
他们是幽山的夷族嫡系,即便是离开幽山生活在京城那种干燥又喧闹的大都市中,可有些东西是长在骨子里的,并不会因为外界环境或是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就像是:内心深处对这种又潮又湿又燥热的环境的喜欢……
置身于这样的丛林中,那种舒适的感觉,就像是刚刚做过全身按摩一般,身体的每一处都在舒展,一种享受自然的感觉将他完整的包围。
伸展了双臂闭上了眼睛,安杝一点点将脑海中那些俗世中的喧嚣都赶了出去,心平静之后耳朵能听到的声音变得丰富,蝉鸣声、不同的鸟叫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阳光落下的声音、小草舒展的声音……
将精神力集中而后将念力传达,安杝开始指挥林中的虫子去寻找阵法的结界。
就像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异象一样,原本杂乱无章的虫儿像是忽然受到了召唤一样,一排排的队伍延伸向了无数个方向,黑压压的看起来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从虫子那里果然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既然都已经发现了结界的范围,安杝便收回了念力,放开了对虫子的控制。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杝轻轻的拍一拍手,转身从林子里离开。
悄无声息的又回了军帐内,送膳的士兵正在寻找他,看到他出现在帐篷里,忙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为安杝布菜。
抬手制止了士兵,安杝笑意温厚:“别忙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在这里不必将我当做大人,既然是军营里,咱们就都是一起拼杀的兄弟。”
有些意外朝上高高在上的国公大人竟会意外的温厚,士兵有些受宠若惊的手脚慌乱,差一点将手中的筷子掉落地上。
手腕灵巧的一个翻转将落了一半的筷子接住,安杝笑得温和,“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去用膳吧。”
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向安杝恭敬的行过礼后退下,士兵此次的态度与以往发生了变化,过去的行礼虽然一样无可挑剔,但明显只有形式却少了敬意,而现在,这才是一个士兵真心的行礼。
随意的拣了几样小菜,安杝看起来并没有食欲,也许是今天的饭菜……哦不,是军营的伙食,不太合他的胃口。
将筷子放回到桌上,安杝转身回了内室,提笔不知写了些什么,而后又信鸽带出,飞向了远方……
**以下内容错误,明天修改,向大家道个歉,对不起各位**
棋盘渐渐落满,钰麒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手中的棋子在指尖打了个转后又被他扔回了棋盅里。
“筱筱这棋艺可是愈发精进了,这还发觉就又被你悄无声息设下的局给困死了。”
看着钰麒啧啧感叹的样子,毓筱淡笑不语,只是心中默念了一句:整日里拿着棋艺冠绝天下的宸世子来练手了,这棋艺若是没点长进,那她岂不是白输了那么多回?
白玉的手指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毓筱开始收拾,“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赶紧的收拾了睡吧。”
与毓筱一同将棋子捡回棋盅里,钰麒闲聊两句:“筱筱回了药王谷可还要走吗?”
问这样的问题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从在寒水宫的时候他就觉得了,妹妹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要在一个安定下来的样子,而是匆匆过客,不管走多少地方,她都还有一个要回的地方……
隐约猜得到她要回去的地方在哪里,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呢?
只是,他不知道:回去的话,他究竟是在帮衬,还是在添乱呢?
去捡棋子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毓筱笑意浅浅,并没有对哥哥说实话,“这个事情还没有考虑过,不过,应该是不会一直留在药王谷里的。”
总应该做些什么才好,留在药王谷里,除了侍弄药草,她不知道又还能做些什么?
在这里的每一个大夫,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巨大的无法弥补的缺憾——因为药王谷的见不得光,所以,即便是他们医术大成,足以妙手回春,甩下那些郎中十万八千里,也还是不能轻易给人医病的。
一个没有患者的名医,这还是怎样的寂寞呢?
在这里就连弄药的侍童怕是都要比太医院的太医们识得的药草更多,可又如何呢?哪怕是药老最得意的弟子,也及不上一个普通郎中医过的病多……
偶尔就会想,若是再这么下去,或许,不会太远的将来,药王谷就会迎来灭亡……
不是形式上的灭亡,而是从内在开始枯萎,就像是一株大树的根在腐烂……
没有再追问,钰麒起身,打算将棋盘和棋盅放回到原处。
一阵清风来的有些突兀,钰麒不由的停下来动作转头看向了风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