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朱七考中了县案首,刘建同绝对不敢动这种心思,可是大家都是同一个先生教的,连朱七都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他一个读书多年的师兄,还没有机会拿到前十?
县前十,倒是没有直接获得“秀才”功名的说法,不过是一项荣誉罢了,至府考时,需提坐堂号。
前十没有,前二十没有,前三十没有……
刘建同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扑通——”
“扑通——”
因为每座县镇大小不同,它能够录取的名单也会有所不同,往往跟自己辖区内的人口与税收相关。
不管是安九镇,还是义康镇,其实跟京城、江南方向的大镇相比,小得可惜,这能够上榜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多。
每次县试,能够有六十余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随着他越往后看,那么他能够上榜的机率也越来越小。
岑先生带着岑光济,也随之挤了进来。
看到朱建同站在榜下,焦急地问了一句:“可看见光济的名字?”
“没有。”刘建同有些语气不太好。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冲着岑先生拱了一下手,道歉:“对不起,先生,学生……”
岑先生一看他这个样子,便心里有了答案,叹息一声,抬了一下手,说道:“没事,我们自己看吧。”
岑光济年纪小,对自己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所以他确定了一下榜首确实是朱七之后,便从末尾开始看起。
这一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刘师兄,你快来看,你考上了,你考上了诶……”
“在哪里?!”刘建同惊喜。
“这里,你看,最后一名,你的名字。”岑光济小手一指。
刘建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刘建同。
眼眶,瞬间湿润了:“岑先生,学生不负众望,考上了……”
“恭喜!”岑先生表情微微怔了一下。
若刘建同不过得了一个“孙山”之名,那么他儿子岑光济岂不是……
其实,在来参加科举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光济年纪还小,考不上也不奇怪,就当来历练历练了。
可惜,刚刚猛然听到另一个学生拿了县案首,又忍不住让他有些意动——连顺德都能拿县案首,那么说不定光济运气好呢?
然而可惜的是,结局终究不是圆满。
岑氏书塾一行五人,唯朱七、刘建同二人考中,一个案首,一个截尾。
“刘师兄,你也考中了?真的是太好了,以后我有伴了,恭喜你!”朱七没什么心眼,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心地恭贺了刘建同。
刘建同望着他的笑脸,有些失笑:“顺德,我这考中跟你那考中,可不一样。”
“啊,有什么不一样?”朱七迷糊。
岑先生笑道:“自然不一样,你是县案首,按理说,你不用参加后面的府试、院试,直接就是秀才。当然了,院试,你也是要参加的,叫提坐堂号。”
朱七眨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所以,我已经是秀才了?!”
——我靠?!
——他只想当童生来着,现在居然是秀才了?!
——他是不是在做梦?
有些不敢相信的朱七,立马转身,让朱三掐自己一把。
朱三直接掐了自己一把。
“怎么不疼呢?”朱七疑惑,说道,“果然是做梦,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嘶……”朱三一阵抽痛,说道,“我没掐你,掐的我自己。”
朱七赶紧给他呼呼。
岑先生等人见了,露出善意的笑容。
可不是嘛,任谁听到这个消息,怕都会有些震惊吧?
当初他也没想到,他会有学生考出这么好的事情,所以也没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