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乱的很大老远就听见了四马路一带的悲戚嘶喊声。戎沁心埋低脑袋沿着围观的人群在后面移动。巡捕房的动用了许多人一字排开把烧的最严重的地段给隔离开来。火已然灭了去只是这烧尽后的满目疮痍实在令人触目惊心。豁字的所在的巷子连带周围的妓寨一并烧的精光愈要坍塌的楼房摇摇欲坠。许多俱黑焦不已的尸被抬了出来围观群里有些是死者亲属哭声震天动地人心寒。
人太多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戎沁心却已是确认豁字给烧没了。除了对那些无辜的赌客和妓女予以遗憾和可惜之外沁心最大的感触就是——太爽了!
姓卓的混蛋也有今天那群禽兽不都是豁字的人?如果没猜错姓卓的也是豁字的土匪他们这叫罪有应得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这把火给烧死。若真是那样老天还当真开了眼!!
蹙着眉头沁心退下闹区转身走向那个久违的院子。
果不其然刚到院子外的巷口就现被殃及烧塌的院子那头还耸着滚滚黑烟。戎沁心捏着鼻子走了进去火虽灭了味道却重的很。踏过地上横七竖八的焦黑的木段沁心走进了院子内。
这种穷苦地方没人管辖烧成这样也不见人打理。戎沁心一臂捂着鼻子先是冲着那间茅草屋子方向而去。顶棚早就烧没了只剩断壁残桓走近一寻并没有现任何特别的。除了躺在一边被破碎着的瓦罐。
那是小玉翠第一次带她前来在路上买的。人说物是人非现在这是物非人也飞了。王连生估计并没有被烧死吧……
心中沉想着脚下一崴戎沁心重心不稳的斜倒。却见一臂恰时准确的扶住沁心大诧连忙抬眼一望。
“是你?!”
“你还真是好心居然回来看看他有没有死?”老头依旧衣衫褴褛嘴角勾着一抹笑苍老的脸有些焦黑。
戎沁心站稳身子退出几步。
“你们都机灵该死都倒没死。”她可不是担心王连生恰恰相反她恨不得他烧死了。
“哼哼我还以为你感激我上次救命之恩回头来见见我呢。”老头颤笑嗓音比以往更加哑涩。
沁心一抬眼对上那丝嵌在皱纹里的眼睛。
“的确应该谢谢你不过我没法觉得感激。”她老实说来:“现在豁字被烧了也当是老天为小玉翠讨回了一点公道。”
“公道?”老头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走向满地焦泥的院子。“如果一次火就把它当做讨回公道那么无数在街边巷尾枉死的冤魂要多少次火才讨的回公道?”
沁心跟着出来望着他佝偻的背影默不作声。
“这个世界自己能活着就很不错了你说呢?”
沁心依然不语她不知如何作答。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奇怪。”沉默片刻戎沁心问道。
“是有一点。”
“你叫我回院子找你当真是为了几个地瓜?”
“当然不是。”
“那是……?”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转过身来站在废区之上样子有些诡异。
沁心一顿启声道:“戎沁心。”
“恩”他点了点头靠近了些。
“戎姑娘我早就跟你说过像王连生那样的人迟早会害死身边的人。”他扫了一眼茅草屋子的残骸转而笑着对沁心说:“如此结果你是不是没有想到?”
沁心一眯眼说:“我知道跟他一起绝对没有好事但从为想过小玉翠会有这样的下场。”
“这一切只怪你自己并不了解他。你知道王连生为什么欠人1ooo大洋吗?”
“你怎么知道他欠人多少钱?!”沁心一惊眼前的老头似乎什么都知晓的样子。
他嘿嘿一笑身子抖了抖。“我当然知道知道。”
笑着的眼线徒的睁大老头豆圆的眼睛注视戎沁心。“1ooo大洋有那么好欠?三年前他从家乡过来上海在豁字做打手第三个月就碰见了我。本来我们是毫无干系但他却现了我的秘密着实令我吓了一跳。”
“秘密?”沁心大感好奇。
“不错别看他样子憨厚老实心里的针眼多着呢。我在豁子偷窃其实豁字的头头是知道的。但我做的另一件事情他却不知道。”提溜一下眼珠老头顿了顿。
“什么事?”沁心的好奇心与求知欲一并被眼前的老头给久揪起。
“出千。”
“出千?!”沁心应了一句但想想就算出千那又如何赌场出千的人多着呢。
“此出千非一般人的出千。说的好听点这叫赌术王连生现我虽然赌的少但却百赌百赢。一时他起了兴趣就摊牌问了我。我当时觉得这小子有趣就教了他一些赌术。由此他凭着这些赌术在豁字翻云覆雨连连得赢。这一点我不得不说他贪心的很。”
“然后呢?”
“然后贪心得手的人总会被更贪心的人盯上。王连生赌的多了连打手都不做了。直接天天溺在赌桌上昏天黑地。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小玉翠。这个单纯的女孩给她点甜头就跟了王连生。也算是王连生有点良心对着小玉翠还算是不错的。不过豁字的沙爷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王连生诱骗他抽了大烟在他腾云驾雾之际问他的赌术是怎么来的?”
“那那他说了吗?”戎沁心有些急。
“当然没有如果说了我怎么会住这住这么久”他一摆手摇了摇。
沁心低下头来有些思吟。或许王连生并不是打从心底的坏只是他对金钱对未来有太多的贪欲使得一些本来很珍贵的东西他都没办法珍惜。堕入一个圈套一个深渊再回头已经难了。
“虽然没说随着烟瘾的逐渐增大他赢的钱也没了。回头沙爷见他继续在豁字赢钱找个机会赖他出千把他手筋脚筋都给挑了如此一来躺在床上是一事无成。出千被抓以前赢的钱一律算做黑钱不作数钱就这么欠下了。”
戎沁心听罢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因为我对你有兴趣。”眼又眯做一线他一笑刀刻的皱纹打起漾来。
“兴趣?”她一惊哪门子兴趣。
“王连生虽说是没有告诉他们是我教的他赌术一半是他还有一丝良心一半是他压根就不敢。”
“不敢?!”
说罢空气中诡异的气氛一凝一丝风无源刮起。戎沁心眼神盯在十步之遥的老头身上只是一瞬他的身影突然就没了。
她大惊眼中什么也没捕捉到人呢?!
刚做想法脖子一凉此人的手便挨着了戎沁心的颈部。
“你!?”沁心头一偏现老头已经风一般的飘到自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