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那日过后戎沁心觉得越来越憋屈。现在她头顶着一万多块大洋的债务分分秒秒都像有块巨石压在胸口似的。最让她火冒三丈的是她的债务数额正在以接近九十度的曲线向上攀爬。
为什么呢?
譬如今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九嫂吩咐她把外面运来的木箱给搬进来沁心不知道是什么但也小心翼翼的把箱子给搁置妥当了。但半个小时后九嫂便嚷嚷着说箱子里的东西破了!戎沁心赶忙过去一看只见是一只碎的七零八落的翠色琉璃的麒麟壶。九嫂一字一顿的把这只名家雕刻的壶子说的是天花乱坠沁心只觉得天崩地陷她分明没有重拿重放它!
可它就是碎了长一千只嘴巴也说不清。
接下来的日子里沁心每天都面临着负荷的工作抹洗不停根本再无力气想其他的事情。在她的‘小心谨慎’之下每天‘打掉’‘碰坏’的东西虽然是愈加减少但是已经是触目惊心的债务金额使得她内心的忿然感与日俱增。沁心一直在忍耐她不是傻子那些枉加之罪根本是子虚乌有根本是事先设计好的。就像那天的花瓶分明是林作岩先逼人在先她才会打破的!
一个星期了!
戎沁心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她白天被当奴役使唤晚上像雕塑一样坐在林作岩的书房一角。自始至终林作岩都不一语的埋头做他自己的事而沁心更是一句话都不愿搭理他。她在忍她忍现在自己是寡不敌众孤军奋战擅自撕破脸面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能忍多久身体像烧了一把火一样被委屈和气氛灼的生疼。
林作岩啊林作岩你真是气死我啦!
最初的一丝期望都破灭了她本以为林作岩不杀她便是说明他不讨厌她自己与他至少也算的上是朋友但如今看来这真是一厢情愿到可笑!
爆之时在戎沁心今天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千元的债务她望着手上枯死的一盆盆栽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它能值一千大洋。疯了一样的甩掉手上的盆栽不顾九嫂和其他两位丫鬟的喝声阻挠戎沁心气势愤然的推来了书房的门。
“林作岩!”
望着气势汹汹的女子面目狰狞的夺门而入林作岩只是微微的抬起他的俊脸似乎并不吃惊。
“坐吧。”
他一如既往的吩咐她坐下只是沁心这次是忍无可忍不再买账了!她一把甩上书房的大门大步流星的走近书桌一拍而下。
“啪——”
次声声势浩大林作岩不能忽视的抬起双眸直视女子恼红的是双颊。男子眯了眯眼里面似有浓重的愠色他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子对着他叫嚣起来她不记得她欠了他多少钱么?
“你给我站起来。”
沁心寒着眼冷冽的说到仿佛这是命令。
“什么事?”
“你给我站起来我不喜欢你坐着摆着一副泰然无事的模样!”真是令人气愤他的霸道和锋芒就不能收拢一点么非要把她给逼急了他才甘心?
林作岩把愠色的目光稍稍敛起因为他现眼前的女子是真的怒了。他当然了解她的倔强和韧性能挣脱一切面前的束缚就像当初她从林家大院的婚宴上落跑一样。面对激昂的她自己总是不能像平常一样冷冽到底遏制到底她不像任何他所碰见的女人不仅不会因为他的长相而倾心更是对他的势力视而无睹。
缓缓的站了起来林作岩现女子的胸膛正剧烈的起伏着她在憋着什么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连眼皮都不曾眨下。双眸中耀出逼人的神色她的埋怨那么明显。男子心疼的蹙起了俊眉不自觉的深深凝望着她。
她真这么生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沁心只是攥着拳头怒目而视着望着一语不的男子她想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他甚至就那么喜欢看到她难过看到她受委屈看到她走投无路?
“你真就这么讨厌我?”
咬牙切齿沁心字字铿锵的问到林作岩。
“你就真这么怨恨我?”
眼圈好像有一点红红的只是沁心再也不想对着他哭鼻子了她委屈的泪水他看的多了只是没有一次他把她当作一个朋友一样理解她的无奈。他只是个霸权者为了他不明所以的理由压迫她奴役她这种纠葛不断的日子果真就像他当初捏着她下巴信誓旦旦说的一样。
——所以你一辈子都要和我纠葛纠葛不断!——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让自己活在地域里没自由没人权还要永远欠他的?!
林作岩望着面前憋着动荡泪水的沁心愕然现她对自己的误解居然如此之深!讨厌她?怨恨她?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表现的这样的么?
瞪着惊愕的潭目林作岩此刻第一次拥有完全震惊的表情他从未想过自己对她的**让她如此看待自己。在她眼里自己是不是总是一个十恶不赦欺霸于人的魔头?她难道一点都看不出他不是真的要她欠他什么只是希望有这么一条锁链哪怕再微薄再渺小也能捆的住两个人的身心。
他林作岩只是希望这个女子能在她身边不想她离开他的视线。
难道这也错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温情的目光她看着他从不会像他看着她。他那么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靠近他一点哪怕一点点但她却从来不!她只想离的越远越好从未想过多待一秒钟。他才是最痛苦最委屈的最无力的他没有办法他想不出办法能让她看一看他。
他只有禁锢她。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沁心气疯了奋力的跺了跺脚面前的男子紧紧的拧着眉望着她的目光成分不明只是再也看不到先前的怒色了只觉得沉重非凡。
沉重。
为什么他会感到沉重呢如果自己没有看错是什么让他压抑着呢?
自己又没有无理取闹她在控诉她在辩驳她在质问难道他就一点反映都不给他按照他的性子他应该勃然大怒然后说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要玩死你我就是不让你又好日子过才对!
但他没有生气没有大声骂他只是以沉重到让人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鹅黄色的温绵灯光嵌出一个忧伤的轮廓男子只在她的一步之遥柔顺的黑和他的潭目一个颜色只是这样的表情竟如此忧郁令人不忍。
心居然舒缓下来。
沁心低下头去这无尽的沉默似乎令她的气势再也上扬不起那样的神情似乎她才是罪魁祸她才是伤害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