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霓裳站在阳台的边缘不敢太过靠近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无法抚平面前男子的心情。当然她也揣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显得那么平静至始至终都没有吼过一句只是在现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时眼神闪过刺痛手也微微一抖但紧接着他便开始沉默。
他一直站在愈纺公寓的这间阳台他仰着天不一语他竟然也没有去找沁心。霓裳本以为凭着林作岩的性子他一定会暴怒不已并且当即便出门把戎沁心给寻回来。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他只是双手扶按着栏杆目光望向天空的深处即便现在已是夜色阑珊万籁俱寂。他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甚至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姿势。那张被泪水浸湿了的纸条紧紧的被他攥在手里用力用劲的攥着。
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一个浪漫而动人的夜晚。
男子带着他精心挑选的婚戒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女子相约。他想把戒指交付给她告诉她他想和她一生一世的在一起不离不弃告诉她他是如此的……
爱她。
只是转眼之间人去楼空寂静的公寓显得格外的空荡。那个精致的小提袋还安静的躺在沙的一角月光之辉洒在它的边幅上系口的蝴蝶结泛着些些银光。林作岩无尽无止的缄默让枫霓裳愈的不安与忐忑这不该是平时的林作岩该做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冷静他最爱的人现在下落不明而他却如此沉的住气?
霓裳背靠这墙壁幽怨的眼神始终都没有脱离男子森冷的背影。她必须得说些什么她的心好痛她很慌张。
“我想她也是不想连累你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背负。”
酝酿了许久的话终是说出了口。
此话一出却见男子的后侧脸徒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那笑意带着些自嘲带着些心酸。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之前的寂寥令枫霓裳再难开口。
她会去哪了呢?
霓裳蹙着眉深深的思索。她相信沁心是为了林作岩而一走了之不想连累他受苦受累。但是她孤苦无依的一人漂泊真的能躲得过巡捕房的追缉全身而退?她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执意而倔强?
就在女子思考的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突地响起吓了她一跳。女子瞅了一眼男子见他不为所动的依旧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意思去接电话。她犹豫了半分最终走向一直不依不饶响着的电话。
“喂。”枫霓裳刚话那边的人显然楞了一拍。
“枫小姐?”平西讶异与霓裳的存在刚预备说的话突的一哽。
“是我。”
“岩哥呢他在吗?”平西的语态显得十分焦急和疑虑霓裳嗯了一句但心下已经开始不安。果不其然平西紧接着便把沁心的下落说了出来令枫霓裳大吃一惊。“沁心小姐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巡捕房投案现在那边是沸沸扬扬!”
“什么她去投案!?”她居然自己去投案了?她……
枫霓裳捂住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瞠着双目。她万万没有想到沁心居然会如此肯牺牲如此勇敢。她只身一人若只是一走了之那责任也没有办法从富贵门开脱但是她现在独自去投案承担一切那么林作岩才可以全身而退。
枫霓裳顿了顿然后惊愕的看向林作岩。林作岩只是微微的转过身来像是提前知晓一般并没有太多的诧异。霓裳终是醒悟过来林作岩居然已经猜到戎沁心会自己去而他居然仍然无动于衷般不采取任何行动。
他到底在想什么?
女子把手中的电话挂断试探的走向林作岩。林作岩垂下眼帘轻轻蹙着俊眉表情说不出的苦涩令人心疼。霓裳一见他这样泪便落了下来但她隐忍着哭声只是轻轻啜泣。林作岩不看她自顾自的开始说话:“她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吗?她认为这样我就开心了是吗?”
“逃了一次再逃一次全然不顾我的感受。”说着说着他便泛起酸涩的笑接着便摇了摇头说“她真的是不了解我一点都不了解我她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她对于我来说是什么。”
林作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疲惫闭上眼他的眉宇舒展不开紧紧的拧在一起让人揪心。接着他便不再说话转身向屋内走去。霓裳见他离开先是一顿然后追问到:“你不去把她救出来?”
但话说出来以后她自己又觉得矛盾。沁心去投案其实正中了她的本意。她原本也希望先把沁心交出去然后慢慢想办法不过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若是沁心被送出去的确是凶多吉少但与林作岩比较霓裳虽然喜爱这个朋友但她更爱林作岩。她非常矛盾一边不想沁心受伤一边又沁心富贵门能应此而逃脱这个陷阱。
林作岩瞄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并不说话然后直直的上了二搂。他边走边对霓裳说:“你先回去吧这事不用你操心。”
枫霓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出了门。她一出门后林作岩便停止了上楼的步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楼梯上沉默的陷在阴影里。忽然他非常无力的坐了下来像是疲惫到再也无力支撑什么他把脸埋进双手一声不吭。
夜如此漫长而孤寂。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之时浩帮忠义堂外便站满了一排面色凝重的富贵门人林作岩稳健的站在位稍微低着头他带着墨镜俊逸的脸上薄然生爽。清晨的凉风拂气他的额微蹙的俊眉才得以看见他周身有一些隐忍着的杀气虽然被强制的压下但仍然令人感受的到。
平西敲了敲门客气的报上来历那开门的小厮显然是没有见过这么大排场。谁会成群结队的站在浩帮忠义堂前谁又有本事来砸浩帮的场子他在这守门这么久都没有遇见过。但现在他却见着了。
忠义堂是浩帮开的武馆专门用来训练专业的打手。这里也是安庆生的第二个家就像富贵门是林作岩的第二个家一般只是这忠义堂并不如富贵门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这里面训练的门生都是精挑细选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此刻天色尚早安庆生昨夜的确是下榻在忠义堂林作岩自然是打听到了所以早早的便来问候了。安庆生听到小厮前来禀告止不住的想笑。
天还是透着深蓝安庆生坐在床边衣服还没有穿好。他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拿起了他从不离身的烟斗命那报告的小厮把烟点上。那小厮得不到传话一时间有些着急但安庆生却向是怎么也笑不够隐隐的又是笑。
“哈哈……”他忍不住一般居然霍然大笑起来那小厮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安庆生笑累便挥了挥手冷冷吩咐到:“让他进来。”
“那…他…他带了不少人安爷。”那小厮又是一问安庆生不以为然说到:“他想带多少就带多少他林作岩能主动找上我安庆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既然来和我打商量我还能怕他?”
说罢安庆生便一摆手那小厮便点头哈腰的下去了。一边陪睡的女子便上前乖巧的为他穿衣她见安庆生得意的笑总在嘴边便不免好奇的问到:“今天拜访的是谁呀让我们安爷如此开心?”
安庆生心情大好瞄了那女子一眼道:“手下败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安庆生才慢悠悠的从内堂里出来。忠义堂的大堂十分宽绰却只是摆了八张楠木椅子搁在两旁中间一桌案上烧着三株香供奉着关二爷。梁上挂着一牌匾刻着三个大字:忠义堂。
林作岩坐在正对着桌案很远出的一张单独摆放的木椅上。两旁站满了富贵门人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手负在身后一语不。这是典型的谈判风格所以在安庆生出来之时身边的下人便很识趣的为他摆上一张椅子也是正对着林作岩。
两个男子互相望着一如当初在富贵之厅勇义之会上。但是不同往日谁是赢家谁是败将已然颠倒。安庆生边想着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林作岩依旧带着墨镜似乎故意不给他脸色看但安庆生却不生气。他认为现在林作岩做什么不过也是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