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守诚没劝转秋昙,便回书房给秦煜研墨了。
秦煜从今儿一早写字写到如今,不知可是不顺手,写废了二十几张纸。他见守诚进门,冷声问道:“你去寻秋昙了?”
“奴才听说她病了,去探探她。”
秦煜仿若未闻,继续写着字,等他的下文,然而见他没说下去的意思,只得开口问:那她好了么?”
“说是还头昏下不得床,待好了再来向您请罪。”
笔尖顿住,将‘敏’字那一捺写粗了,他立即搁下笔,将那副字捡起来揉了,重新铺了张宣纸,蘸墨再写。
其实他心里也堵,昨儿她跟老三拉拉扯扯教他看见,他便气不平了,后头她竟连午饭也忘了回来做,还收了老三的镯子,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他秦煜才是她的主子,难道她心里没点数?想是近来纵得她太过,她便为所欲为了,所以昨儿他才刁难她,故意说她不过是主子手里的一个物件儿,配不上称人,终于把她惹怒了。
现在他又有些后悔,可他是谁?侯府的二公子,难道让他一个主子给奴婢赔罪?没这道理!
正胡思乱想,忽见守诚站在南窗下,正透过纱窗往外望。
“你在看什么?”
“二爷!”守诚回过头,一脸喜色,“秋昙起来了,去灶房了!”
秦煜紧绷的眉眼终于舒展,这便蘸了墨,继续往下写,接下来便顺手多了,写了今儿最好的一幅字。
……
这顿午饭秋昙很花了些心思,特地用鲜牛乳做了现代小甜点——炸牛乳和牛乳鸡蛋饼,为了满足绿绮和翠袖这两个小馋猫,饭菜也每样多做了些,待做好了,便用磁石托盘端了去正屋。
进门先深吸一口气,而后才喊出来:“二爷,奴婢今儿做了两样新点心,您快出来尝尝!”
立即有守诚推秦煜出来,他始终低垂着眉眼,眼角余光瞥见秋昙,却不敢抬眼看她,只做出生人勿近的冷漠神色。
秋昙将一碟炸牛乳递到他眼前,语带讨好,“二爷,这点心奴婢保准您没吃过,您尝一个?”
他瞥了眼,金黄金黄的,像炸好的糍粑,没什么稀奇,他又饿过了头,反倒不想吃了,可看在她的面子上,到底捻了一块入口。
“好吃么?”
他咬了一口,立即有牛乳在口中爆开,出乎他的意料。
秋昙见他没回应,也不问了,继续将菜饭摆上桌。
秦煜这才抬头看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下稍安。
接着,他由秋昙伺候着净了手,坐到八仙桌前,看着满桌子自己爱吃的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哪怕没胃口,也捉起筷子强撑着吃了一大碗饭。
一旁秋昙看着,心道这祖宗果然饿了三顿,这实实的一碗饭竟见了底,既吃了饭,想必不恼了,不必她再赔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