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般过去,听风院在这府里是个与世隔绝的角落,外头的许多消息传不进来,譬如七月初三这一日,周氏和林氏及媒婆等人携七八担纳采礼前去林家下小定。
林家攀上侯府,自然十分欢喜,当日两人的婚事便定下了。
次日,平南侯出发去荆州巡军,周氏为他备了七七八八两马车行李,平南侯嫌东西累赘,只挑了些必要的,塞了两个大包袱,让马儿驮着。
府门前站了两排人,老太太和大房二房的孩子们都来相送,平南侯打眼一望,见人群中并无秦煜,当下脸色便有些不悦。
老太太见了,忙命张嬷嬷去听风院请秦煜,其实半个时辰前便派人请过一遭了,可秦煜半点儿不急,还在房里慢悠悠画他的画。
张嬷嬷亲自过来请,秦煜才搁下狼毫,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道:“我今儿腿疼,去不得。”
秦煜连装也懒得装,张嬷嬷自然听出来这是他寻的托词,便道:“连二夫人他们也去了,哥儿是侯爷的嫡长子,不去不大好。”
秦煜拿起自己作好的半幅画,轻轻一吹墨,道:“嬷嬷不必再费口舌。”
张嬷嬷没法儿,只得唉叹着去回话了。
当日用过午饭,极少过来走动的秦峥来了听风院,说是要同秦煜切磋棋艺,秦煜便摆了盘棋与他下。
他抿着云雾茶,不紧不慢地落子,而对面的秦峥初时还能应付,不久便步步维艰,最后连输三盘。
秦煜看他有些躁了,忙抬手止住他道:“来日再下,”说着,将棋盘上的黑子一枚枚捡起来,放回棋笥中,“你来我这儿不全是为切磋棋艺吧?”
秦峥抿了口茶,才道:“二哥,你为何不去给父亲送行?”
秦煜不答,捏起一枚黑子在手中把玩。
“既然二哥不愿答,那弟便不问了,其实我今儿来是为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与燕茹已经……已经过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