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连同秋昙在内,都惊得里焦外嫩,果然女人攀比起来没有道理可讲。
于是秋昙上前,笑呵呵回道:“几位小姐果然阔气,我们这就提价,往后再有新奇的样式,也都先尽着几位小姐,只是可否告知我您们府上是……”
“连我你也不知道,你怕不是扬州人吧?”
“我家里做蚕丝生意的,整个苏州城的蚕丝有半数都是我家供应的,你自个儿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我家是……”
几人付了银子,又傲慢地说了住处。
秋昙陪笑着,命账房一一记下,并允诺衣裳做好后会派人亲自送上门。
四位小姐十分满意,这便说笑着走出铺子,“不就是件衣裳,有什么可显摆的,半月后的马球场上我们也把衣裳穿出去,绝不能让孙金铃一个人出风头!”
“就是!”
待人走远,铺子里众人都深深吐了口气。
她们还以为今日没生意了,没想到来了几位阔小姐,每人花一百三十两,四人便花了五百二十两,除去成本净赚至少四百两,就这一会儿功夫,几个人的生意,就是苏州最大的染织坊两日的利润,一时众人的干劲更足了。
不多时,又有些妇人小姐陆续进来,有的只是看看衣裳,有的问了价钱,却再无一人要做成衣。
到了黄昏时分,伙计们的热情渐消下去。
秋昙因怕身子劳累,早去内室坐着了,再出来时,便见一着粗布麻衣的妇人走进铺子,东看看西逛逛。
几个伙计见她的穿着便知买不起,于是瘫坐在椅子上不去招呼,直到这妇人伸手摸了摸蜡像穿的衣裳,小六立即跳起来喝止:“当心把衣裳碰脏了弄坏了!”
那妇人吓了一跳,忙讪讪收回手,向小六连声致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这儿的衣裳不能摸的。”
“能摸,谁说不能摸,”秋昙大步走出来,横了小六一眼,旋即冲那妇人微微笑道:“衣裳都能摸,只要您当心别碰坏了,”秋昙说着,拉着那妇人的手去摸料子。
那妇人却收回手,不敢再碰,向秋昙连道了三声:“对不住,我不知道这儿的衣裳不能摸,”而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