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倾的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暗沉,磁性的声音在海风中带着入骨的凉薄。
“你觉得,一个女人这么多年独自带着孩子,孤儿寡母的,心爱的人还‘死’了,她会过的好么?”
如果论起狠心,谁也比不过他这个血缘上的父亲。
他在他九岁的时候就诈死,一死就死了十几年,如果不是继承人身份的特殊性,连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父亲还活着这个事实。
可笑的是,母亲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大家闺秀,一生都活在山水诗意中,从不知道慕家地下曾有过的黑暗帝国。
而这个给了她诗情画意的男人,不负责任地将她带入这片漩涡,最后又不负责任的潇洒抽身,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呵呵,慕少倾低眸,将眼底的那一份讽刺的笑遮掩住。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着深爱的人,明明对母亲的爱已深到血肉里,却忍心一走十年多,不打听任何有关家里的消息,放任心爱的人以为自己死了,绝望到崩溃。
这该要多么的狠心才能做出来,狠到连狼都比不过。
慕远听到这句反问,身子明显地震颤了一下,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他脸色一白,颤巍着嘴唇道,“你母亲……她恨我么。”
短短的一句话,他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