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萧颜唇边扯出一抹苦笑，接过那被撕坏的离婚协议，转身，淡静道：“慕少衍，你不签字没关系，我还可以打印一百份一千份等着你。明天，我就搬出去住，就算你不签，分居两年，就是事实离婚了。”
言下之意到时候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事实离婚？”慕少衍站在她后面，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边勾起一抹了无痕迹的阴鸷笑意，“懂得挺多的么，连律师都请好了？要不要我倾家荡产，净身出户，嗯？”
他说着，身子虽然没有动，莫萧颜却觉得整个人被一阵冷意给层层包围了。
她的手一紧，却仍旧神色如常，“我说过了，我不要什么财产。只要慕少高抬贵手。”
说完她走上楼，一路急速不敢回头，即使不用看，她也感受到了身后，男人高大的身影移动，跟在了她后面。
她心一横，干脆不去理他，直接走进了卧室，将里面整理好的行李拖出来。
慕少衍原本还漫不经心一脸闲适地笑意，似乎在讥讽她，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可是这会见了她连行李都收拾好了，是认真的之后，黑眸忽然一沉，古井无波的眸底浮现出一抹狠戾和阴鸷。
很好，这么急着离婚是么，那他就成全她！
男人一步上前，捏住她的手腕，将她身子猛地一拉。
莫萧颜猝不及防，手上还拉着拉杆箱，被他这么一拽蓦然一个踉跄，手上的拉杆箱也脱手了。
由于两人这会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的位置，箱子带着惯性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里面的衣服洒落一地。
莫萧颜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狠狠甩开了慕少衍的手，“你做什么？”
她说完就要低头去捡那些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衣服散了这种小事，只要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比起她离开的决心，男人的小小刁难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看着这一箱原本整理好，井然有序的衣服被打乱一地，就好像她从一开始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努力的希望被一次次打散。
这段婚姻里他不曾给过她一点温情，即使现在她要离开了，他也让她以这样狼狈的姿态跌跌撞撞地离开。
说来也真是好笑，她义无反顾地嫁给他，换来的就是这段婚内的伤痕累累，和最后的无情羞~辱。
慕少衍黑眸微动，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望着跪在地上整理衣服的女人。
大概是东西太多，她索性跪在地板上，弯下腰去捞那些散落的物件。
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耳侧，露出白皙的脖颈，有种居家女人的娴静感。
正是这样一副略带安逸的图景，不知道刺痛了男人心底哪根弦，慕少衍竟然有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他低下头，弯下了腰，想要帮她把那些东西收拾起来，可是一想到女人是为了离开自己才这么积极，那一抹怜惜又淡了。
如果她肯乖乖的，也许他会考虑暂时离婚，跟那个女人逢场作戏后再将她娶回来，他可以让她始终做自己的女人。
但是现在，他不打算那么做了，他要给她点教训，让她自己乖乖地求着回到他的身边。
想到这，他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低沉道：“你真的打算走？”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莫萧颜身子明显一僵，没有理会他，继续去捡地上的东西，小声地嗯了一下。
也许是她的坚决让他心底的那抹残忍也彻底被勾了起来，既然她这么不听话，那么他也没必要去怜惜她。
低笑了一声，他忽然蹲低了身子，处在跟她相同的高度上，手轻挑地把玩了一下她耳边的发丝。
莫萧颜指尖一颤，不作声色地想要躲开他的sao扰，却被男人一只手轻易按住肩膀，不让她逃脱。
“躲什么。我现在还是你老公呢，老公对老婆亲密点不是天经地义么。不用在乎我，继续收拾。”
他用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莫萧颜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会这么好心么，突然就答应了她离开。
她低头，将一摞常看的书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