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素不过是一个乡间医生,虽然确实有一些积蓄,但这点积蓄在见惯金银的常总管眼中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更别提用它来打动常总管替自己办事了。林听雨不过是信口开河,让常总管信任她罢了。
不然,她何至于想到替常东子治病这事?她现在没什么名气,想让常总管相信她的医术,其实很有几分困难。
常总管微眯着眼沉默不语,实际上心里却不能平静。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不信任,拿不定主意。要是眼前这个颜素真的治好常东子的病,那当然是好事。可万一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大夫,不但没治好他的侄儿,反倒越治越严重,那可怎么办?
林听雨见常总管仍旧有些犹豫不决,心里自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道:“常总管,你若是不信在下的医术,也可以带几个病人过来让在下先医治。又或者拿出几个病例,让在下开方子,与太医所给的方子比较一下……其实,以常总管的能力,想要试探在下的医术,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吧。”
常总管对于颜素的医术,其实已经有了几分相信,能够看出他侄子的病因是穴道不通,这是只有宫中的首席太医才能看出来的事。
他所担心者,是治。首席太医都治不了的病,眼前这少年真的能治?通穴不成,就会害了他侄儿的性命啊!
沉默半晌,常总管终于开口,反而不提他侄儿的病情,而是问道:“你刚才说,有事相求于杂家,不知是何事?”
林听雨坦言笑道:“是关于宫中大选一事。”
常总管面现几分了然,现在找上他的,多半都是为宫中大选。他道:“说吧,是哪府的千金?是否已有入选牌子?”
林听雨道:“她是杨府的千金,名唤杨竹君,想来,常总管应该听说过此人。”
常总管怔了怔,奇道:“她不是前不久刚刚使人来,说不想入宫了么?”
林听雨道:“常总管,听您这么一说,想来杨小姐早就有了入选牌子,您这样擅自抽出大选的牌子,皇帝陛下若是知道,您可是要获罪的。您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冒这个险呢?”
常总管哧笑一声,道:“杂家的事,还由不得你来指手划脚。怎么,你这样说,难道是想威胁杂家?”
林听雨忙道:“不敢。我只是想让常总管衡量一下其中的得失,一个选择是冒着被皇帝陛下怪罪的危险,而您所得者,不过是几百两的银子;而另一个选择则是不必冒这个险,还能得到一次治愈令侄常东子顽疾的机会。”
常总管道:“怕只怕,治愈不成,反而害了我那不中用的侄子。”
林听雨道:“我一界小民,若是真的治愈不成,又岂能逃出常总管的手掌心?这样好了,总管若是不放心,在治愈常公子之前,在下就暂居贵府之中。在常总管的眼皮底下,我想逃也逃不了,只有治好了令侄的病,才有可能活下去。”